費幼梅見丁嬈嬈滿臉嬌羞的垂著小腦袋,孤零零的坐在角落裡,她親熱的湊過去,拉住丁嬈嬈的小手兒問道:“丁姐姐,你在想些什麼?”
“呀……”丁嬈嬈羞紅雙頰,不敢抬頭見人。
費幼梅只看了一眼,便笑吟吟的道:“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說話間湊到她香噴噴的小耳朵後,低聲道:“你還記不記得,過去在北斗旗的時候,你問我和大哥,情之一字,是不是害人的魁首,那個時候我便在心底裡反駁你這句,情字最能讓人痴心無悔,這時候……丁姐姐,你也明白了麼?”
“嗯?……嗯!”丁嬈嬈用顫抖的嗓音小小的回了一句,稍稍抬眼見到席上一片喜色,因為楊宗志的歸來,屋子裡的暖意足以沖掉人心底最深處的堅冰,想起楊宗志追上她那一句:“走什麼呢,跟我回去吧,我陪著你……一道去神玉山請罪。”丁嬈嬈便甜蜜的不知該如何是好,心下有著感動,幸福,也有著呼之欲出的酸澀。
夜裡由於楊宗志身子未好,印荷給他暖好了床鋪後,他便孤身睡下了,便是腆著臉想抱著香噴噴的印荷入睡,那丫頭也死活搖頭不肯答應,自認識以來,印荷對他可謂是千依百順,從不拂逆他哪怕是無理的要求,只有這一回,她為了楊宗志的身子著想,狠下心來拒絕了一次。
睡到半夜,做夢又做醒了,想起那師爺口中說:“見天不殺,見地不殺,見金不殺……”
楊宗志卻是越發思念虞鳳,枕邊孤寂,心想著據傳聞,三皇子已經破過一次洛都城,只是未能大軍開進,又被頂了出來,如此看來,洛都城破人亡,只怕是遲早的事情,虞鳳留在洛都一天,便要經歷一天的兵荒馬亂。
前些天呼倫山之亂,讓他記起了前塵往事,有記憶的時候,便是這般天下大亂,父王……爹孃,無不死在內耗當中,南朝的江山不過百餘年,戰火卻是一刻也沒止息過,他心裡面充滿了厭倦和煩惱,只希望能夠早一天回到師父,師孃的身邊,孝敬膝下,臨走之前,最後一件事情……不做不可。
……
翌日大早,楊宗志便起床,叫來了朱晃和忽日列等人,大家聚在一起用早飯,忽日列的夫人烏卓瑪孕身與秦玉婉相仿,因此他一臉喜色,早飯吃的呼嚕嚕直響。
楊宗志卻是吃兩口,又放下筷箸思量,喝起粥來默默無聲,朱晃問道:“楊兄弟,你有心事了,還是身子又痛了?”
楊宗志搖頭嘆了口氣,心裡面壓著虞鳳的事情無法排解,皇上倒是親口允諾過要將虞鳳嫁給自己,但是這事情終究沒有個定數,皇宮內烽煙四起,皇上哪裡還顧得上嫁妹子,能保住性命便是極為難得的了。
但是這件事對於楊宗志來說,又是迫在眉睫的,早一日將虞鳳接到身邊,也好早些放下心來,那天在風雪渡頭分別時,虞鳳站在舟頭嬌聲大叫:“相公,你若還願意要我,鳳兒……鳳兒會在御花園等著你來……”
那時候楊宗志覺得自己的心也碎了,魂魄隨著虞鳳漸漸離去的身影飄蕩到了洛都,在那裡……或許正有個單手支頤,妙曼遐思無限的小丫頭,撐在瑤琴上,一手捧在心口上,等著自己前去相會。
就如那位狗頭軍師所說,自己這時候……是萬萬不能去洛都的,局勢不明,自己乍一出現,只能引得多方猜忌,帶來一連串的動盪,怎麼找一個由頭,能夠光明正大的接走虞鳳呢。
正想到這裡,外面有人大叫:“楊大人起來了嗎?楊大人在不在?”
楊宗志等人抬頭一看,見到許衝穿著鎧甲快步走入,幾人相識哈哈一笑,拉著許衝便要坐下道:“許統領一起用飯吧。”
許衝急忙擺手道:“不了,不了,範大人也一齊來了。”說罷他身後走出來一個威怒的老者,正是幽州府知事範蘄,楊宗志等人微微一愣,範蘄倒是有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