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衝奇怪的問道:“哪裡……哪裡還有這樣的去處?”
忽日列伸手向地面鋪著的地圖上一指,手指尖徑直點在四方幽州城上,沉眉道:“這裡……幽州城的北門!”
眾人聽得霍然一驚,有人目瞪口呆,有人搖頭不已,樊一極苦著臉道:“你是說,叫我們開啟幽州城北門,放任蠻子入內,然後再從外去攻,那萬一蠻子拿下幽州城,憑藉城牆堅守,我們怎麼攻的進去呀?”
許衝嗤的一聲,翻著白眼道:“你能打得開幽州城北門嗎,我們自己都進不去,還奢談這些作甚。”
楊宗志笑道:“我只是作這麼一個假設,假設範大人想用這樣一個辦法,來個裡應外合,甕中捉鱉,這便是咱們唯一反敗為勝的機會。”
詹偉達疑慮重重的道:“楊大人,你怎麼敢肯定範大人就是這麼想的,退一萬步,他就算是這麼想的,為何不能事先跟我們知會一聲,難道還怕我們這些人洩密不成?”
楊宗志嘆道:“我們自然不會洩密,但是前些天從我們逃掉了許多士兵,你能擔保,他們個個不被蠻子擒住,口風甚嚴的嗎?”眾人聽得一呆,若是口風甚嚴,為人鋼筋鐵骨,便不會偷偷從聯軍中逃掉了,作了逃兵。
楊宗志接著道:“再說這也是沒有辦法中的法子,如此堅持下去,最後我們總是難逃一敗,我們只能將希望都放在範大人身上,看看他會不會有法子能向蠻子詐降,引得蠻子放心入城去,如果他真的能作到這一點,咱們還顧慮什麼,不戰也是死,戰了……或許還能保住性命,成就一番大業。”
聯軍將領們聽得心頭一振,連日來丟掉的信心頓時重新拾起,聽到楊宗志這麼一說,大家雖然並不敢篤定事態就會這麼發展,但有一絲生機,總好過眼前這樣坐以待斃,再說範蘄身為北郡的父母官,總不會丟下數百萬子民,丟下他們這些為朝廷效命的武將性命不顧的吧,他不開城門,只有兩個解釋,其一便是他想要投效蠻子,又或者如楊宗志所說這般另有打算。
一想到這第二種可能性,眾人臉上一起泛出了喜色,壓抑了數日的心情一下子等到釋放,互相間驚喜交集的看了看,一時間都湧起了洶洶鬥志。
只有許沖和詹偉達瞥著眼互相對視,滿面都是呆滯,那範蘄的為人他們多有了解,前方商議時,那位範大人左右搖擺不定,一會子要戰,一會子要降,這樣的範大人,真的會是楊宗志口中所說的,為了百姓,為了南朝天下,智謀百出,傷透腦筋的範大人麼?
許衝過去曾在楊宗志面前大肆吹噓範蘄的品德,說他是如何如何的一任好官,那都是……因此害怕楊宗志不願出面帶兵,所以和詹偉達商議好的說辭,眼下見到大家重拾戰意,他的嘴角撇了一撇,忍了好一會,終是忍俊不住,低聲問道:“楊壯士,你……你這話到底有幾分把握?”
他說了一句,自己精瘦的臉龐上猛地一紅,咳嗽數聲,接著又道:“嗯……我是說,我是說,萬一……萬一有一天,範大人真的開啟城門,卻是將蠻子引進去,向固攝投誠的,咱們又該怎麼辦?打……還是不打,幽州城這麼大,憑我們這兩萬人,根本是打不進去的,何況還有蠻子九萬大軍守在裡面,我們去打,豈不是自投羅網?”
楊宗志斂住笑容,轉頭向許衝掃視過去,許衝被他炯炯有神的目光看得心頭髮虛,不自覺垂頭裝作撥拉柴火,楊宗志凝神道:“嗯,許大人這話也很有可能,我也說過了,方才這一切,都基於我的假設,倘若範大人不是這麼想的,咱們也根本不用去打,打也是打不過的,唔……這樣吧,為了穩妥起見,咱們首先按兵不動,看看城門開啟那天,到底是向我們開啟,還是向蠻子開啟,如果向蠻子開門,咱們便蓄勢以待,蠻子入城後,城內若是安安靜靜的,全無動靜,咱們便還是散了吧,各自逃命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