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電燈掛在油布帳篷上,發出昏黃的光來,卻是這條路唯一的光,不是東環老城的人,很少知道這裡還有這樣一家夜間還在經營的小吃店。而且自從那日開始執行宵禁以來,在凌晨還能吃到東西的地方已經不多了。現在宵禁雖然已經取消,但東環的人們似乎已經習慣了不把自己暴露在黑暗之中,或者說已經在長達五年的宵禁中養成了早睡早起的好習慣,不再夜行了。
“老闆,一碗餛飩。”
一個清瘦少年在破舊的桌前坐了下來,將身後的破爛揹包放在旁邊的椅子上,用修長的手指輕輕地敲著桌面。在油布帳篷的左上角擺放著一臺小的電視,電視里正播放著當天的新聞,西邊似乎又有了動靜,聯邦的某人非常的氣憤,那個穿著黑色軍裝的胖子正在憤怒地揮舞著拳頭,好像要把什麼東西撕碎一樣。
“白痴!”少年伸出兩隻細長的手指,從桌子上的辣椒醬罐子裡拈出幾片辣椒來,放到嘴裡有滋有味地嚼著,嘴裡嘀咕了一聲:“這些白痴難道沒有別的事情做麼?”
在這個言論管制極為嚴格的聯邦裡,這種話是要被安上某種罪行,然後進行一些思想教育,甚至是要直接關進某處的。不過在這樣一條昏暗的夜路餛飩攤上,少年一邊嚼著辣椒片,一邊腹誹一下,倒沒有什麼關係。
終於,那個揮動拳頭的胖子的影象沒了,取而代之出現的是一個極為美麗的女人。雖然這只是整個東環大區的新聞時間,但這位女主播確實相當漂亮。
少年的視線立即不再移動了。甚至忘了嘴裡的辣椒片。
也就在這時,矮瘦的老闆端著一大碗熱氣騰騰餛飩走了過來,將餛飩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用圍裙擦了擦手,看著少年那認真的表情,呵呵笑道:“小子,好看麼?”
少年視線根本沒有轉動,嘴角一咧,笑道:“看看而已。”話是這樣說,卻直等到畫面轉走,才移開目光。
老闆搓著手在桌邊坐了下來,頗有些感慨地說:“咱們整個東環大區就出了這麼一個美女,誰不想看?要是老子再年輕三十歲,直接去她門口排隊求婚去。哈哈……”
“好啊,你現在到是去啊!”話說間,胖胖的老闆娘擦著手走了過來,老闆頓時臉色一僵,剛想說話,只見老闆娘那隻肉肉的小手嗖的一下伸了出來,準確無比地抓住了老闆的耳朵。
“哎呦,你倒是輕點兒啊。”老闆直叫救命。
這種場面已經見過無數次了,少年微微一笑,不予置評,這時畫面又轉到了那個漂亮的女主播,正在播報一則東環新聞,老闆娘一邊拎著老公的耳朵,一邊盯著電視。
“這個白小薇也真是的,她這一直單身,咱們整個大區裡的小夥子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呢,聽說現在連區長的兒子都碰了壁,真不知道她要找個什麼樣子的。上次那個外來的小夥子勢力大的很哪,好像是什麼幫派的,人也長的人五人六的……不過也是,就憑著這幅樣貌,說不定過幾年就不在咱們東環呆了……”
老闆娘轉過臉來,對著少年呵呵笑道:“別說你了,就是我看了也心疼哪。可是,這樣的人跟神仙兒一樣,咱們就別想了。”
老闆逮到機會,忙叫道:“老婆子,鬆手。”
“就不讓你看,哼!”老闆娘似乎把這一招練的極熟,擰著老闆的耳朵不讓他看電視。
少年看到老闆對他擠眉弄眼,對這對老夫老妻打情罵俏也忍不住笑了起來,端起大碗的混沌,和著熱湯往嘴裡送了進去。一大碗餛飩很快就在少年哧溜哧溜的大嚼中,伴著女主播那清麗的容顏進了肚子。
自從五年前西環從聯邦分裂出去之後,整個東環彷彿一個一下子沒了奶的孩子,從雲端重重的砸在了地上,摔的奄奄一息。失去了西環那遍地的石油,東環剩下的只是那無數停產乃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