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羽道君微微眯起雙眸,凝視片刻後緩緩開口道:“此子的命格甚是奇異,就連我都難以看透。他或許本不應屬於此處,亦或者又恰恰歸屬於此。罷了,且任由他們在此處鬧騰吧。只要不鬧得太過火就行。”說罷,他轉頭看向身旁的風逸塵,面色凝重地叮囑道:“逸塵,切記!但凡有超越騰雲境界之人膽敢涉足此地,務必毫不猶豫地格殺勿論。咱們這兒的規矩,也是時候再一次明確強調一番了。”
風逸塵聞言,趕忙恭敬應道:“是,父親!孩兒定當謹遵教誨,絕不敢有絲毫懈怠。”
陳天一的喉嚨裡發出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音,彷彿有無數螺旋狀的碎冰在相互碰撞、摩擦。這些碎冰似乎並非來自外界,而是從他的喉骨內部迸發而出。與此同時,他臉上戴著的面具內側,那些原本如玉石般堅硬的血痂開始瘋狂生長,如同一條條蜿蜒的小蛇,迅速蔓延開來,並延伸出宛如礦脈一般錯綜複雜的經絡。
就在這時,原本安靜地躺在青銅地面上、記載著《天工造物卷》的古老書卷突然像是擁有了生命一般,鮮活地動了起來。那書頁上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圖案彷彿變成了一隻只飢餓的小蟲,貪婪地啃噬著陳天一的瞳孔。而這些隱喻著九淵封印的幽閉圖文,則以一種詭異的方式透過他的眼睛,進入到他的腦海之中。隨著這些圖文的侵蝕,一段早已被斬斷的歲月記憶逐漸在他的視網膜上重新構建起原有的格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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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水龍鱗青三分,周鼎饕餮缺一目……”陳天一的口中吐出一連串晦澀難懂的上古官語,這些古老的音節彷彿具有某種神秘的力量,伴隨著他每一次的發音,都能引起周圍空氣的微微震顫。更讓人驚奇的是,從他的牙床之間竟然緩緩析出來一些細小的黑色砂礫。這些黑砂迅速凝聚在一起,形成一個縮小版的天市垣輪廓,散發著微弱但卻不容忽視的光芒。
不僅如此,一直纏繞在陳小天小腿處的陰陽之火也被眼前的異象所點燃。熊熊燃燒的火焰瞬間發生了驚人的變化,竟蛻變成一隻銀蟬振翅的虛幻影像。而他十根手指上原本垂落的浩然劍氣,此刻也受到一股奇異力量的影響,被一道道血色符咒覆蓋並改寫。這些符咒如同靈動的精靈,在空中飛舞穿梭,最終匯聚成一幅引星軌的符文圖案。
青銅嬰兒顱骨中的二十八宿星圖突然暴漲,每一滴金血都在焚燒中化作一隻瞳孔倒置的墓鴞。
遠處祭壇上身著暗金鱗衣的黑衣男子鬆開髮間玉螭扣,流動的月相紋攀附在他雙瞳之間:"剛才他接引的是偃師譜裡失傳的'星胄融血術'——被饕餮紋吞噬的劍氣正在蛻變成巫神紀的蜃樓垣!"
虛空撕裂的剎那,白髮老嫗的藻絲突然覆蓋著蒼藍磷火。
被裹挾的面紗女子單眼化作羅盤狀的青銅器,內環十二地支篆文正以逆方向旋轉:"三更鼓響在吳楚分界處,您該兌現當年的血鴉誓了——用我的三焦脈點燃第三根星釘!"
話音未落,覆在陳天一臉上的傀儡面具突然融化,露出額間新生的猩紅獨目。
那眼睛的虹膜深處,赫然倒映著身穿夏王朝祭祀禮服的虛影,正在用玉璋丈量地平線上十二具古劍的磁極。
"不好!惘川結界在崩潰!尋劍樓那位出手了"黑衣人手中游動的紫薇星軌突然斷裂。
酒樓突然退變了的金瓦表面滲出大量硃紅粉齏——那是淬鍊失敗的劍魄在泣血,鱗次櫛比的建築群正被某種寄生在空間褶皺裡的黑色菌絲吞噬。
這座酒樓,不再是原來的樣子了。
風逸塵突然降臨此地,他廣袖間騰起兩百年前沉沒的滄海靈韻,凝結成章尾山輪廓的朦朧投影:"看見斷崖上那株蛀滿星斑的劍蘭了嗎?那是天工城在巫蠱亂世埋下的最後一個讖語——當饕餮紋路覆蓋夏族星斗,活著的劍冢必須飲盡傳燈者的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