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如今降雪又是為何?難道也是臺上那妖邪所為?”胡亥繼續追問。
李超終於恢復了一些生氣,他不禁轉頭看向胡亥。
他不明白鬍亥為何提出這個問題,此刻他只覺得自己彷彿瞬間老了幾歲。
李超出身將門世家,其父乃是一位大庶長。在始皇帝廢除封建制度,不再封侯之後,大庶長成為了最高貴的爵位,無疑是頂級貴族。
這個時代,貴族無不熟讀詩書,只是各有專攻。
關於臺上那條被稱為妖邪的生物,其實是一條蛟龍,這一點李超清楚,因為《山海經》當時還是貴族教育的啟蒙書籍。
先前琅琊臺出現濃霧,乃至天空出現雙日異象,都被認為是蜃氣幻象,這一點他並無異議。
然而,要說
“中車府令傳達訊息,”士兵緊張地呈報,聲音顫抖,“他因身體不適,已先回行宮歇息!”
胡亥心頭一緊,憤懣之情猶如波濤洶湧,他望向雪中宛如雕塑般挺立、身上覆蓋著一層層冰霜計程車兵們,難以置信地追問:“他身體不適?”
“我現在才是真的不適啊!”
此刻,胡亥恨得牙根緊咬。
他審視著不遠處的衛尉軍士兵,這支號稱天下無敵的軍隊,在李超嚴格的訓練下,即使面臨琅琊臺極度嚴寒,漫天紛飛的大雪中夾雜著拳頭大小的冰雹狠砸在他們身上,他們依舊如磐石般穩立不動。
儘管不清楚他們是因寒冷過度而僵硬,還是早已將先秦時期強晉那種從容不迫的精神融入骨髓,胡亥對此無從得知。
得益於衛尉軍精良的裝備,儘管冰雹肆虐,大部分士兵並未遭受重傷,即使是戰馬,儘管許多已被砸得遍體鱗傷,但在胡亥視線所及範圍內,還未見有馬匹因冰雹直接倒下的情況發生。
畢竟,衛尉軍的戰馬均配有馬鎧,雖僅保護頭部和背部等要害部位,但只要頭部和內臟未遭重擊,憑藉戰馬強大的生命力,其餘的小傷並無大礙,最多隻會使其不再適合充當作戰馬匹。
然而,這種狀況顯然無法持久。儘管胡亥本人對學問涉獵不深,但也知曉“下雪不冷融雪冷”的道理,當下大雪正猛烈地下著,尚未達到極寒的程度,但一旦雪停,恐怕他麾下計程車兵將在琅琊臺上被凍斃殆盡!
胡亥自身雖然未被冰雹直接襲擊,但此刻他也感覺臉頰幾乎凍得麻木,頭頂更是被砸出了腫包。
而趙高,作為他此次琅琊臺斬蛟行動的副手,在胡亥急需他的時候,竟然以身體不適為由回到行宮休息。
他究竟怎麼不適?
有多嚴重?
胡亥心中的怒火幾乎快要抑制不住!
他身為始皇帝的幼子,長久以來生活在秦宮中,身邊的侍從對他無不恭恭敬敬,言聽計從。
後來始皇帝出巡,將他帶在身邊,並任命趙高為他的老師,趙高當時擔任中車府令,始皇帝甚至親口許諾要讓他接任其父的郎中令九卿職位。
雖然這個承諾至今未能兌現,但一位中車府令的地位,仍遠超過一個毫無權勢的公子。加之趙高一心為胡亥籌劃,短短几個月間,便讓胡亥從一個毫無影響力的公子躍升為足以與太子扶蘇抗衡的儲君候選人,趙高的功勞不可謂不大。
因此,胡亥對趙高一向極為倚重,畢竟自己是否能登上秦二世的寶座,還需仰仗趙高的謀略。
然而,正如李超對胡亥的認知,胡亥這個人,既不畏懼威壓,也不感恩戴德!
他的生存法則可以歸結為十個字:
順我者昌,逆我者亡!
如今胡亥仍在琅琊臺上艱難忍受,而趙高卻因身體不適離場,這讓胡亥實在無法容忍!
如果不是斬蛟任務至關重要,胡亥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