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來氣宇不凡的高大男子,眼睛炯亮,明黃色飄柳綢紗的龍袍,紫金玉冠束著整整齊齊的頭髮。
“楚澤王世子之妻喬竹悅參見陛下,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黑色朝靴在我面前頓了頓,龍袍下襬幾乎拂到鼻尖,一股清淡的龍涎香飄過我臉龐。
“平身。”黑色靴子越過我,走到雍容的林婉琪面前。
長孫熙文稍欠了欠身,“兒子給母后請安。”
我起身站到一邊,聽得林婉琪淡淡道,“皇上今天怎麼突然有空到哀家這裡,朝政不忙麼?”
皇帝自顧走到上座,一轉身坐下來,面無表情,不置可否,“嗯,來看看母后。聽說久已失蹤的安琴郡主今兒進宮,順道也來看看。”
林婉琪嘴角輕蔑彎了彎,“皇上,安琴郡主是沒指望了,誰叫你不抓緊來著,人家已經擇了好人家,出閣了。”
我捏緊袖子裡的拳頭。如果可以的話,真想給她一巴掌,我嫁人關你什麼事,為什麼兩次三番拿出來語含暗刺?
我悄悄斜睨她一眼,忽然晴兒端著茶奉給長孫熙文,款款跪在他面前,面含春風,嬌滴滴說到:“皇上,請用茶。”
皇帝接過茶杯卻轉手擱到桌子上,冷冷道:“楚澤王世子當然算是個好人家。小朱子!”
“奴才在。”小朱子趕緊從後面弓腰走到長孫熙文跟前。
“將剛才朕擬的聖旨宣讀。”他有意無意掃了我一眼,眸寒似冰。我心裡一個激靈。
“安琴郡主接旨。”
我只好跪到小朱子身前。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長孫皇朝前丞相擢兵部尚書喬奕之女安琴郡主喬竹悅成婚,著命賞賜拱抱石朝帽頂一個,嵌二等東珠十顆。金鳳五隻,嵌五等東珠二十五顆,內無光七顆,……飄柳綢紗每色十匹,繡五彩緞金龍袍料五匹、繡五彩緞蟒袍料二十三匹、繡五彩紗蟒袍料二匹、織五彩緞八團……烏木商絲座、漢玉鵝一件,紫檀座,擅紫漆案用、漢玉璧磬一件……欽此!”
小朱子足足唸了有二十幾分鍾,我跪在那裡傻傻聽著,好不容易等到“欽此”兩個字,連忙三呼萬歲謝恩。
啟雲月落一左一右扶我站起來,接了黃澄澄的聖旨。
“安琴郡主聽著滿不滿意?可別落了人話柄,說咱皇家嫁個女兒都寒磣。”林婉琪坐在軟座上慢悠悠喝茶。
“臣妾不勝感激。”我輕聲回答,低頭斂眉。
回到我座位上,發現身邊的幾個侍女居然不給我讓開路,愕然抬頭一看,卻發現她們的眼睛都巴巴看著皇上那個方向,粉臉含羞。
“咳……”長孫熙文輕咳一聲,眸光如冰刃般射過來,冷鷙陰猛,竟嚇得一個宮女一個趔趄。
旁邊月落袖子輕揮,穩住那個宮女的身勢,避免了一場意外。
“母后,已經快晌午了,您不是習慣小睡一會兒的嗎?朕看還是讓安琴郡主回去吧。”皇帝隨口道,喝一口茶。
林婉琪臉冷下來,抿了抿秀美的唇,慢慢道,“郡主是客,哀家當然不能怠慢。皇上朝事多,還是趕緊回去處理的好。免得讓人說哀家礙了朝政。”
皇帝不為所動,“母后和郡主舊也敘過了,茶也喝了,還是早些歇息吧。前些日子母后頭疼還沒大好,兒子不放心。”
我坐在一邊不出聲,靜看他們打太極能打到什麼時候。
林婉琪捏緊手中的彩釉小杯,尖尖的金色指套微抖著,“哀家身體自己難道不知道?喬夫人乃哀家舊日好姊妹,竹丫頭以前也常進宮陪哀家說話兒解悶的,今兒哀家心情好,想多聊一會子。”
長孫熙文微微一笑,“朕今天卻想要同郡主說說喬相國的案子和兵符的事,母后還是放人吧。以後得空,兒子多讓郡主進宮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