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突然不說話?”他覺得疑惑。
她感覺口中的舌頭有些蠢蠢欲動,但稍微遲疑了一下,強自鎮定後才開口問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事。
“喂,阿胤,我覺得你好開朗吶!”她的聲音裡充滿了納悶。
“開朗也不對?”曲承胤彎了唇角,覺得夏拙兒常常說出些令他感到好氣又好笑的話來。
他明白,人只要活在這世上一天,即使痛苦、即使揹負著枷鎖,也可以吃好吃的東西、也能欣賞漂亮的花、也能有愉快的心情……
終日滿嘴呻吟,既可悲也無濟於事。
“不是,不對啦,只是你身負殺身仇恨,性子不是應該會變得很陰沉、手段變得很毒辣?”
福伯對夏拙兒,從沒有藏住話的習慣。
所以曲承胤讓福伯以“男人間的談話”技巧套出所有的過去,而夏拙兒一個字也沒漏聽。
“福伯說的?”皺皺眉心,揹負著馨軟身子的這一刻,他真的不願意想起那些事。
她拍他的臂膀,笑著說:“阿胤,你問這話真是好玩,還能有誰?”
“你好重。”他顧左右而言他地轉開話題。
“什麼我好重?!是你氣力小才對吧?”她不服氣地抗議。
身為一位如花朵般美麗的姑娘,怎可忍受別人說她重?那可是“胖”的另一種說法哪!
氣力小?若是從前,幾百斤重的鐵弓,他隨隨便便就能拉得比滿月還圓哩!曲承胤在心中苦笑。
“都怪我身上的毒解不掉,所以傷口也好不了……否則扛著你跑回去都沒問題。”殺身仇恨也才有能力去解決……
“哇,那真是太可惜了,你要是有了氣力,就可以趕緊把家裡的粗活全做完了呢!”她掛掛念唸的,還是家中那些沒人做的粗活。
畢竟那楝山腰上的房子在她和福伯搬進去住之前,不知道已經多久沒住過人了。
她又想起了什麼似的,“對了,我們家院側石縫裡冒出來的泉水,解不掉你身上所有的毒嗎?”邊說話邊背著夏拙兒在黑暗中緩步走著山徑,使得曲承胤累不堪言,他喘了喘,穩住氣息才開口回答:“那股泉水的確已是難得的鎮傷阻毒的聖品,但仍無法完全化解我身上的毒。”
“那要什麼東西才解得掉?”
她不太懂那些藥藥草草的相關知識,會開口問,只是因為她要找個話題閒聊。
“一種很罕見的烏葉花。”經過幾日來的判斷,他已篤定自己是身中何種毒物。
“烏葉花?”
那是什麼?聽都沒聽過……夏拙兒努力地想著。
“我就是中了烏葉花的根毒,有趣的是,那種花的根雖具有毒性,但花莖卻可療傷、花朵亦能解毒。”
現在的曲承胤願意傾盡他南奔北馳所掙得的每一分錢,來換取一株不起眼的烏葉花。
他的二孃是個婦道人家,從哪兒得來烏葉花毒根?他百思不得其解。
“葉子和花都是黑色的?”她繼續問著。
這種花好像不多見,她找尋著腦海中的記憶,認為自己只要再仔細想想,或許會有在哪兒見過的印象。
“嗯。”
“很罕見?”
“嗯。”
“可是……”
“可是?”
“我們家對面山頭有一整片林子,就全長滿了一種黑色葉子的黑花……”她已尋得了記憶。
“一蕊五瓣?一莖七葉?”他的嗓音不由自主地顫抖,顯現出他情緒中隱含著激動。
有了烏葉花,他身上的毒幾乎能立解,傷口能開始迅速癒合,精神、體力、武功也能恢復。
“好像是吧……我忘了,沒仔細瞧過,當然也沒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