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頭,說道:“這就是江湖中人說的,與人方便,就是與自己方便的意思了。”
“是,小姐聰慧過人,正是這個意思,今日留一線,他日好相見,做人總不能做的太絕。”
嚴洛東年過四十,確實是有資格教育薛宸這樣的毛頭小丫頭的,薛宸也很願意聽他的話,遂同意了嚴洛東將那兩個龍頭山的匪類放回去。
夜幕降臨,天際的紅雲漸漸的烏了下來,不過片刻的功夫,竟然聚集了成片烏雲,不過片刻,就雷聲大作,狂風暴雨起來。
雨大的驚人,還夾雜著電閃雷鳴,傾盆般嘩啦啦的倒下來,打在屋簷庭院裡,發出噼裡啪啦倒豆子般的聲音。
薛宸開啟了西窗,因為屋簷夠寬,所以,窗戶開著也不會打入雨點,她伏在窗前看著外頭的景象,有些憂心桃園裡的桃樹,隱約的還能看見桃園裡人頭攢動著,大夥兒正張開油布替桃樹抵擋暴風雨呢。
衾鳳披著蓑衣穿過細密的雨簾衝了過來,跑上了小樓,看見薛宸就對她說道:
“小姐,莊頭讓我來問問您,有人前來避雨投宿,咱們是接待還是不接待?”
薛宸轉過身來,對衾鳳問道:
“什麼人?怎會到咱們莊子裡來投宿?去跟莊頭說,避雨倒是可以,投宿就算了,今日莊裡有女眷,不方便。”
說著話,讓枕鴛把西窗給關了起來,屋裡瞬間就亮堂安靜了許多,沒有風吹入,燭火也不搖晃了,接過枕鴛遞來的一杯熱茶,薛宸一邊坐下一邊隨口對衾鳳說道。
衾鳳的臉上似乎有些為難,說道:“小姐,只怕來的人沒那麼好打發。莊頭說,他們共有七八個人,雖然都穿著蓑衣,可是一個個全都騎在馬背上,蓑衣下面穿的也不是尋常衣服,看樣子像是衙門裡的人,帶著刀,馬鞍上隱約能看見大理寺的字樣,隱約瞧見衣服上有血,這些人可都是不好惹的,莊頭實在沒注意,讓我來問小姐。”
薛宸的目光這才抬了起來,將茶杯捧在手裡,納悶的說道:
“衙門裡的人?大理寺?”
這荒郊野外的,怎麼會有大理寺的人過來?薛宸心中納悶不已,便對衾鳳說道:
“枕鴛,你去把嚴護衛喊來,問問他這事兒該怎麼辦。衾鳳你去回莊頭,讓那些人進來吧,好生伺候著,熱湯熱水管夠,別得罪了才好,至於投宿,等問過嚴護衛再說吧。”
兩個丫頭火速領命去了。薛宸卻是怎麼都靜不下心來。
大理寺若是辦案經過,可為什麼別的地方不去,偏偏來到她的莊子裡避雨投宿,是真的投宿,還是別有所圖?薛宸一萬個不放心。
嚴洛東很快就被喊了過來,讓薛宸稍安勿躁,說一切等他看過了再說,有他這句話,薛宸就覺得放心多了,仔細思量起來。
她這莊子裡,前後有三四十個護衛,按理說就算那些官差有所圖,她也是不怕的,可現在,她就是不知道,這些人到底圖的是什麼,這才是最難辦的。
沒多會兒,枕鴛就又回來了,這回,他們帶來一個讓薛宸都為之驚訝的訊息:
“小姐,嚴護衛正在和那些人說話,可那些人的頭領說,他,他是您表哥……要見一見您……”
“……”
薛宸無語了,枕鴛也很無語,這年頭大理寺的官差投個宿還要來表哥表妹的攀關係?等等,表哥?薛宸腦中靈光一閃,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