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蕭白雪從天空落下,匯入腳下百里燈河。
中心圓樓的頂端,一個人影在屋脊上盤坐,抬頭望天,天上沒有星空,但澄澈雙眸依舊倒影著星河,以及沿河兩岸的燈火。
一方小案放在屋脊上,上面擺著一個酒罈,一個酒碗。
身著鳳裙的上官靈燁,注視天空許久,本想把遮擋星月的雲層移開,但最後也沒動手。
因為她發現,與天上的星星相比,人間的雪景其實也挺好看的。
紛飛的雪花隨風飄舞,無聲落在了酒碗裡。
上官靈燁看了幾眼後,倒了一碗酒,想嘗一嘗烈酒配上雪花,是什麼味道。
但再好的酒,如果只是一個人喝,好像也喝不出什麼味道。
感覺挺無聊的。
上官靈燁放下酒碗,獨自坐了很久;不想去考慮那些繁瑣俗事,也不想再去琢磨何為大道,但又不知道該去想什麼。
看著眼前的絕佳雪景,她覺得應該叫個人過來一起看,然後再說點明天早上就會忘記的閒言碎語。
於是她又取出了一個酒碗放在小案上,拿出了天遁牌。
天遁牌亮起了微光,片刻後,才傳來了男子的聲音:
“靈燁前輩?有事嗎?”
上官靈燁看著遠方河畔的小樓,開口道:
“沒什麼事,想喝酒,一個人喝著沒意思。”
“呃……”
男子的聲音有些遲疑。
上官靈燁目光微動,語氣平靜:
“沒空就算了,明天好好表現,很多高人都會看著。”
“今天確實不方便,還請前輩見諒。”
“無妨。”
上官靈燁笑了下,收起了天遁牌,目光從小樓上移開,看向了簷外的雪景。
雪景已經很美,但不知為何沒了看頭。
但這一看,還是坐看了東方初明。
案上僅餘空壺殘酒,雪花成了墨黑長髮上的掛飾,遠看去,就好似和腳下的萬千樓宇一樣,一夜之間白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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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未到臘月,房間裡卻提前開了一朵染血的臘梅。
不知不覺間,微弱晨光,照亮了冬日清晨的窗紙。
房間裡殘存著餘溫,但還是透出了幾分清冷。
睡袍落在地上尚未收拾,年輕男女,縮在軟和的被褥裡相擁取暖,一個睡著,一個醒著。
左凌泉靠在枕頭上,胳膊環著姜怡雪膩的肩頭,手中握著豬頭人身玉佩輕輕摩挲。
姜怡閉著雙目,呼吸平穩。
左凌泉還是心疼未婚妻,昨晚淺嘗即止,也沒有折騰太久;停下來後,姜怡就睡了過去,一直到現在,睡得很甜。
半夜時分,上官奶奶忽然傳訊,讓他去喝酒。
左凌泉知道連續拒絕人家兩次不好,但姜怡剛剛睡下,他不可能離開,這事兒也只能以後再找機會賠不是了。
姜怡往日每天要上早朝,作息極為自律,天色微亮自然而然就醒了。
“嗯……”
姜怡睫毛微微動了下,發出輕微呢喃,尚未睜眼,就想起了什麼……
昨晚……
我哭鼻子了?
還叫這廝相公大人……
姜怡美豔臉頰微僵,又恢復了熟睡的模樣,不敢動彈。
左凌泉收起了玉佩,在姜怡額頭上親了下,柔聲道:
“天色還早,再睡會兒吧。”
姜怡呼吸起伏,緩了好久,才壓下心底的各種情緒,睜開眼簾,想拿出公主的氣勢,和往日一樣兇左凌泉幾句。
但瞧見左凌泉近在咫尺的臉,就想起昨天被仔細糟蹋時受的罪,有點不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