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
藉著眼睛上的手臂擋著,她將眼睛微微開啟了道小縫,只見那個人仍在看卷軸,一隻手卻大刺刺的橫在她頭上。
她該起來還是就這樣撐到天亮,不起來讓人多拿床氈子過來,今晚肯定睡不了,但若起來,他的手……這樣似乎很尷尬。
“醜八怪,你在抖什麼?”
她正遲疑,男人的聲音突然從頭頂冷冷傳來。
醜八怪——這人倒還叫順了口了,她假裝迷迷糊糊醒來,將手臂拿開,睜開眼來……唇上的手已經不在。
他兩手拿著卷軸,冷冷淡淡地看著她。
“我冷。”她老實說。
他聞言,嘴邊居然浮起笑。
她見慣了他幸災樂禍,這時也見怪不怪,白了他一眼,道:“幫個忙,行不行?”
他微微仰起下巴,身子略略一側,手一伸,傲慢了,“來吧。”
她微微奇怪,瞪著他的手,“來什麼,是你去,你出去讓外面的護衛到碧水那邊拿床褥子過來……你的大丫鬟管這些……”
某八一怔,眸色很快恢復到她睡前的難看程度,嘴角一繃,一言不發下了床,走了出去。
*****
帳外。
“爺。”
“八爺。”
睿王府和從禁軍裡調過來共十多名的護衛看到男人夜深出來,都微微一驚,忙躬身行禮,只聽得睿王淡淡吩咐道:“分配兩人到本王的大丫鬟碧水那裡拿床棉被過來……嗯,再多拿兩個暖爐罷。”
眾人領了命,睿王府兩個護衛正準備離去,卻見睿王拈起帳簾,卻驀地停了下來,“別去了,都回來罷,若一會翹妃娘娘問起,你們便說皇上下了命令,說夜裡野獸出沒,任何人不可擅自離開守崗。”
這怎麼回事?入夜的時候下了場雪,突然冷了不少,這八爺命他們拿褥子暖爐不是禦寒用嗎,怎麼突然又不用了?
他們若這樣對翹妃說,算不算假傳聖旨,但這假傳的事,卻也並非甚軍機之事,呃,畢竟,只是一床被褥,兩隻爐子……眾人面面相覷,有人大著膽子想問,卻尚來不及問什麼,睿王擱下一句,“今晚之事,若誰說出去,本王必不輕饒”已快步進了帳。
*****
“好了沒有?”
看某八進來,翹楚覺得希望在望了,心裡一喜,裹住被子坐了起來。
某八卻微微挑眉,“今晚不行。”
翹楚一怔,疑慮道:“你堂堂睿王還要不來一床被子?”
“父皇下了命令,這山野郊林,又是夜裡,多野獸出入覓食,誰都不能走開。”某八說著,輕輕哼著結語,“皇令如山,誰有那個工夫去給你一個小側妃拿床氈毯。”
翹楚想了想,從被子裡鑽出來,瞥了眼讓自己拿來暖腳的某外袍。
某八冷冷盯了她一眼,眼神卻很快一暗,眸光突然深了下去……翹楚也沒多深究,將剛套上身的外袍攏了攏……這男人高大,她穿著他的衣服,空空蕩蕩的,衣襬都曳地了,但不穿又冷……
下了床,走到帳口,她隔著簾子,低聲道:“各位守帳的護衛大哥,煩勞替我派個人到八爺的大丫鬟那邊去取床褥子過來好嗎?我知皇上下了命令,讓各位為難了,但只是過去一下,那碧水姑娘的帳子就在不遠的地方……”
“回娘娘,奴才們告歉了,但實是……皇命難為……”
外面,戰戰兢兢的聲音傳來,翹楚微微懊惱起來……這些護衛怕成這樣,看來皇帝下的是重令,倒也不能難為了他們。
那位爺自是不肯跑這一趟的,這深更半夜的,她一個王妃走出去又不成體統……
她走得回去,某人已繼續悠雅的在榻上看他的卷軸,聽得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