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說這個幹什麼?”馬玥羞紅了臉,看孫綱有些得意的樣子,狠狠瞪了他一眼。
“伯父放心好了,呵呵。”孫綱趕緊說道,
“朝鮮全羅道民變,漸有燎原之勢,日人蠢蠢欲動,丁軍門甚以為憂,”馬文龍說道,“賢侄既從東洋歸來,可知彼處情形如何?”他的臉上好象帶有一絲愁容,一見面居然就和他說這個,孫綱和馬玥對望了一眼,她鼓勵地微微點了點頭。
是啊,一打起仗來,所有的一切都將化為烏有,能不愁麼?
“小侄學業未竟就急急經東洋歸國,正為此事。”孫綱正色說道,“小侄在日本親見其舉國動員,視朝鮮為其禁臠,以我大清為假想敵,其海軍擴充之速,隱隱有勝我大清之勢,小侄在日探得日人自去年為其艦炮彈頭換裝新式火藥,威力奇大,火焰入水不滅,號能燃鋼燒鐵,其煙亦有毒性。小侄探得其火藥之密,為使我大清軍民免受荼毒,特此前來,盼伯父為引見丁軍門陳說此間利害,使我北洋水師早做準備。”
馬文龍吃驚地看著他,半晌說道,“想不到賢侄竟有如此見識胸懷,可敬可佩。”
馬玥在父親身後偷偷伸出了兩個手指,俏皮地做了個V字的勝利手勢,孫綱那點小小的虛榮心一下子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改變歷史的第一步,自己已經邁出去了。
“轟!”一聲巨響,孫綱捂著耳朵搖搖晃晃站在那裡,眼睛瞪得溜圓,腦中一片空白,耳朵“嗡嗡”直響,彷彿又回到了小時候過年放鞭,點著了鞭握在手裡把香扔了的那一次。
遠遠躲在一邊的蘇鑫和馬玥跑了過來,馬玥有些緊張地看著他目瞪口呆的樣子,一個勁地打量他受沒受傷,蘇鑫望著遠處還在冒煙的一個大坑,吐了吐舌頭,“靠!一小瓶多點就炸成這個德性,這也太扯了吧?”
“別過去!那煙有毒!”馬玥看著他想往前走,皺了皺眉,叫住了他。
孫綱好容易回過神來,心中且喜且憂,這苦味酸果然不是蓋的,如果能順利實現他的北洋炮彈“換血”計劃,戰爭的勝算無疑增加了許多,可是,高高在上的丁汝昌會相信自己麼?再說,北洋水師中留學西洋的軍官們對這位騎兵師師長出身的海軍司令好象是不太瞧得起的,艦隊裡福建人的排外和外**官的矛盾都很令他頭痛,李鴻章讓他出任北洋水師提督是出於對同鄉的信任。即使他同意並支援自己的計劃,他頭上的李鴻章和那個死榆木腦袋瓜子鳥朝廷會同意並給予足夠的支援嗎?記不得哪條史料說過丁汝昌戰前奏請撥款更換主炮,最後是不了了之,“換血”的費用怎麼辦?會有多少?難道得他們幾個穿越者自己掏不成?能掏得起麼?
想到這些,孫綱頓時覺得頭大了許多,身上也不由得難受了起來。馬玥發現他還沒回過神來,急得用手在他眼前一個勁地晃,他苦笑了一聲,輕輕握住了她的手。
“小姐,小姐,老爺讓你和孫先生快回去,老爺說要帶孫先生去見丁軍門。”遠遠的,一個僕人跑過來叫道,
孫綱摸了摸兜裡的還剩下的兩個小瓶子,猶豫的眼神碰上了馬玥那關切的目光,心裡不由得一熱,管它成與不成,不試試怎麼能知道!
沒有意想之中的戒備森嚴和浩蕩官威,大清國第一海軍艦隊司令居然是個面容瘦削看上去有些蒼老的軍人,一臉的皺紋顯得飽經風霜,目光如炬但略帶憂鬱,也是,在這種特殊的時代裡,這個舊式陸軍出身的驍勇戰將面對的是一支對他來說技術含量過高的艦隊,很多東西都要從頭學起,甚至於還得忍受部下的輕視和那個鳥朝廷裡某些神經病的胡說八道,想到他今後可能的結局,孫綱的心中隱隱作痛,沖淡了見到高階領導時產生的敬畏。
丁汝昌是在一個很簡約的小客廳裡接見他的,在座的居然還有另一個身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