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業斌扯了扯唇角,冷冷地笑了下。
不管是誰欠誰,現下在外人眼裡,他是害當朝王爺受傷的罪人,不管其中原因為何,都不能抵消他的罪行。皇帝這話,是皇室寬容大量,不追究他的責任了,但也由此堵死了他的路。
這一生,他只能是梅氏之子,商人之子。
或者,在皇室的人心知肚明之下,他在梅家的地位會不一樣了。為了補嘗他,皇室會對梅家的一些行為睜隻眼閉隻眼,但同樣的,梅家不能虧待他。
既然梅家當年能將他當成嫡子教養大,如今真相大白,梅家也不會做出虧待他的事情。可是,這些都不是他想要的。
楚嘯天只坐了一會兒,便離開了。
梅業斌坐了一會兒,突然說道:“待你傷好了,我便回通州了。”
“你……”安陽王吃了一驚,有些急切道:“何必如此?你可以在王府住下,相信嘯天並不介意多個兄長的……哎,我知道,你心裡對我們都有疙瘩,若不然,你也可以接你的妻兒到京城定居……”
“不用了!”梅業斌冷漠地打斷了他的話,“我雖然姓梅,但我也是楚氏子孫,不需要你們的施捨。”
只是這一生,都會怨恨楚氏之人罷了。
楚嘯天帶著果脯到落仙院的偏廳,便見到偏廳裡除了安陽王妃外,還有側妃楊氏及一個三歲左右的小女孩。
“娘,我回來了,這是範記的果脯,你嚐嚐。”
楊氏看到楚嘯天,趕緊起身帶著那小女孩過來請安。
“來,曉袖,這是你哥哥,給哥哥請安。”楊氏柔聲哄著那個有些怯生生的小女孩。
小女孩瞅瞅楚嘯天,很快又回頭看向楊氏和安陽王妃,小聲地說:“曉袖見過哥哥……”
“這是……”楚嘯天吃了一驚,不知道自己何時多了個妹妹,難道是楊氏生的?
“這是宛姨娘所出的姐兒。”安陽王妃淡淡地解釋道:“宛姨娘生曉袖時,因為難產過世了,這孩子便抱給你楊姨娘教養。”這事兒安陽王妃也不想拿去汙了兒子的耳,所以沒有在家書裡提及過,是以柳欣翎和楚嘯天皆是不知道這事情。畢竟都遠離京城了,這種糟心事安陽王妃自己能處理,便不拿去與兒子媳婦說了。
楚嘯天聽罷,又看了那小女孩一眼,見她怯生生的模樣與宛姨娘倒是有點相似,直覺不喜,但也沒有說什麼,從袖子裡掏了枚玉佩遞給妹妹算是見面禮。
那小女孩彷彿十分怕他,也不敢伸手接,還是楊氏接過來,又讓小女孩去道謝。
見楚嘯天過來了,母子倆人有話說,楊氏很乖覺地帶著楚曉袖離開。
安陽王妃與兒子敘了會兒話,然後想起了什麼,拿出一封信,笑道:“今天收到你媳婦寫來的信,說估計再過十天他們就抵京了。”
“哎?”可以說,這是這些日子以來最讓他驚喜的一個訊息了,楚嘯天瞪大了眼睛,“真的?”說著,一把將信搶過,一目十行地看了起來。
安陽王妃知道他的脾氣,也笑著任他搶去。她很久前就對丈夫已經沒什麼感情了,兒子孫子才是她該注重的,她也不想管丈夫要怎麼樣,只要不動到她的兒子就好。該屬於她兒子的東西,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搶去。
看完了信,楚嘯天心滿意足,經過這些天的事情,他心裡越發的想念媳婦和兩個孩子,覺得在開陽城那段日子,是他這輩子最快活的時光了。
當下楚嘯天開始和母親說起他們在開陽城的生活,還有兩個孩子的趣事,使得落仙院充滿了笑聲。
楚嘯天開始數著日子盼著媳婦孩子回京的日子,每一分鐘都讓他度日如年。
楚嘯天現在總算是明白了柳欣翎與兩個孩子當初在開陽城等他歸來的心情,果然是太難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