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派人跟蹤他的安陽王府的人,還是與他有六成相似的安陽王世子都教他心驚。直到他帶著傷回到梅家,利用自己多年經營的勢力在暗地小心地查詢,才發現自己竟然不是通州梅家的子孫。整整三年,他買通了江湖上最好的情報網,才挖出他的身世,及當年他孃親梅氏被迫害的事情。雖然有江湖上最好的情報網,但因此事涉及到皇室,且又年代久遠,他們能查到的也不多,其他的都是蛛絲馬跡中挖掘出來的。
他好恨,明明他才是最尊貴的楚氏血脈的子孫,明明現在的安陽王世子應該是他,明明在王府裡享盡榮華富貴的是他的孃親才對,而不是那個必須讓他娘騰位子的女人。可是,現實卻是,他卻只能寇上低賤的商人之姓,一輩子成為商人之子。人人皆道通州梅家富甲天下,可有誰知道商人的無奈心酸?士農工商,商最末,道盡了商人低微的地位。這世間對商人的束縛太多,人們對商人的鄙薄輕視,皆讓本應該是龍子鳳孫的他心生憤怒。
於是時隔三年,他再度回京,設計了這麼一場戲,本欲要報復安陽王府所有的人,卻未料,在安陽王認出他的時候,毫不猶豫地為他擋了一刀,甚至傷及了心脈,命不久矣。
“所以我當初反對景陽娶你娘便是這個原因,即便我能拉她一把,只要她還是這般單純,我能拉她多久?特別是先帝在位的那些年,每個人都活得不容易,若自己都不自救,誰救得了她?你倒是高看我了,我再有能奈,也顧及不到一個宮外的王妃,有時候,有些事情是鞭長莫及。”
“那您的意思是,都是我娘咎由自取的?”梅業斌終於忍不住大吼。
“不!”安陽太妃搖頭,定定地看著他,“當時聽聞儷貴妃派人去要對你們母子滅口,我也趕緊派人去保護你們了,不然你娘一個剛生產完的婦人和一個剛出生的小嬰兒如何能逃脫那些殺手?只是我沒想到,你們會在路上走丟了。”說罷,安陽太妃又嘆了口氣,“梅氏看著可人憐,但卻是個心高氣傲的,她出身小官員之家,心裡一直有大志,若不然她也不會明知道儷妃是宮中寵妃,人人皆要避其鋒芒時,卻去接近儷妃討好她……結果,不說也罷。”
安陽太妃的話落下時,室內一陣安靜。
安陽王靠在床上,虛弱地喘著氣,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眼角微微溼潤。
梅業斌彷彿整個人都虛脫,雙目空洞地看著前方。
安陽太妃知道今天這事情對眾人都有衝擊,雖然梅業斌的存在還是個問題,但她卻只是嘆了口氣,沒有現在作出處理。或者,在她心裡,早就註定了結局,只是因為梅業斌也是她的孫子,所以不想做什麼罷了。
正在這時,突然安陽王發出粗重的喘息聲,安陽王妃嚇了一跳,趕緊望過去的時候,發現安陽王已經陷入昏厥了,且身體一陣顫抖,就要休克的模樣。
“來人,將去請太醫過來!”安陽王妃厲聲叫道。
眾人唬了一大跳,外頭候著的下人聽到裡頭的叫聲,趕緊去請因安陽王受傷而駐守在王府的太醫,楚嘯天扶著安陽太妃走到床前,焦急地看著陷入昏迷中的安陽王。一時間,室內氣氛有些沉重,忙忙碌碌的人中,只有仍攤坐在椅上的梅業斌彷彿一個局外人,冷眼瞧著難掩急色的人們,還有床上已不醒人事的男人……他的——親生父親。
一會兒後,太醫給昏迷中的安陽王施了一針,方讓有些休克的安陽王緩過勁兒來,但人卻仍未清醒。
太醫又檢查了一遍,對安陽太妃等人說道:“王爺情緒過於激動,又因傷到了心脈,本就虛弱了,若不再好好調養,王爺可能拖不過今年……”太醫說著,忍不住看了眼屋子裡頭攤坐著的陌生男子,那張與安陽王太過相似的臉每看一次都教他有些心驚,再聯想安陽王的受傷,雖然外頭宣佈他是遇刺所傷,可感覺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