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曦深深一笑。

第八少宗‘佛魔’無相曾設局逼迫無意一戰，直接導致本就重傷未愈的無意沉睡三年，當中渾水楊曦想趟一趟，奈何無意心志不在此列。

無意乾脆整個人躺到地上，青草硬氣，隨之一壓，頓顯柔和。

氣氛略微沉默。

隔了很久，仰身躺著的無意才將目光自高高的藍天白雲間收回，也不轉頭，恍如呢喃般對著楊曦說：“當初荒天要選你，你知道的，我反對過……”

楊曦沒有說話。

他的身影如標槍般挺立，淵渟嶽峙，隨意站著都好像一嶽高不可攀的險峰，視線落處，是萬米外，那裡，深林中，一條巨蟒剛剛將一頭孤狼勒殺！

果然，緊接著便聽無意悠然道：“那時候，你的眼中就全是野心！冰冷、狡詐，看不到憐憫與敬畏！”

黑嶽之巔，罡風獵獵。

強勁的風壓吹起無意的一角白袍，他似沉浸於過去：“明明是個孩子，來自地球本土，荒天說你有一顆強者的心，但，我看到你的陰暗……”

“陰暗又算什麼？誰沒有苦難？誰沒有悲傷過往？你，一個自傲到自卑的可憐蟲罷了！”

“對過去的悲傷念念不忘，真的是強者嗎？”

夕陽餘暉，浮雲赤金。

在第一抹夕陽霞光中，第七少宗無意俊朗的面容耀眼得如會透出光華，頓了頓，他又說道：“你為上位，殺了視你如親弟的餘壓，可憐餘壓到死都不懂你。”

“你接近北宮白靈，得到她，又為了北宮阿依那，殺了她，接著，是東方青……”

“一個個棋子，一個個傀儡。”

“我不懂你的世界！我也不知道你自哪裡得知雀兒的真正身份，你接近她，為了她，竟連本為目標的無魚都能放棄，不錯，果決、絕情！”

“哦對了，那時候你才十五歲吧？剛入魔門三年……不過，雀兒真棒，竟能改變你……”

忽然，風變得柔和。

楊曦始終淡然和煦的笑意終於剎那凝固，似乎，那兩個字，雀兒，陡然就亂了他的心。

無意眼神無變，繼續道：“十二歲，那年你加入毀滅者曼陀羅部，征戰覃雲界域，殺者數萬。同年，在猶瀚界域，放肆屠戮，踏入溯源九階！”

“讓人側目的天賦！轉輪重瞳！帝陽之體！”

“而自溯源九階到始源一階，你沉澱五年，非同尋常的忍耐力啊！你知道嗎，在你十四歲的時候，我曾經動過殺掉你的念頭……”

“可惜被你發現了！”

無意的話斷斷續續，彷彿更多是在說給自己聽。楊曦則自雀兒那兩個字中清醒，對此只是微微一笑，入鬢劍眉微揚，劃出一個俊美的角度。

“真是一個妖孽啊！”

無意再次一嘆，只是神情十分平靜，眼睛注視著虛空中的一點，好像能夠就此看到消逝的時光畫面。

那一年。

楊曦自他手中逃脫。並無交手，事實上，楊曦敏銳到似能夠未卜先知！

之後，二人暫時就沒有了交集。

但不知何故，無意再無對楊曦的敵意，沒有任何徵兆便將自身意志透露，支援楊曦！於是，楊曦掌握的力量一下子暴漲，就此在競位少宗中取勝！

這就是當年楊曦成功競位的其中一個真相！

“祝你成功！也許，魔門將再出一位帝主！”

“謝謝！”

一場談話就此結束。風自黑嶽之巔呼嘯而過，群山連綿，巨樹沙沙聲如同一場疾風驟雨。

在夕陽餘暉即將徹底消逝在山巔之時，無意突然再次說道：“我支援你，是因為雀兒說，有一天夜裡她看到你在計都殺戮場打爛了一個又一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