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竹的純真,她好嫉妒。
甚至於,她也嫉妒二竹的膽小。
如果可以再懦弱一點,再善良一點,又怎麼會難受到生不如死的地步。
每一天晚上都會重複的戲碼再一次地重複,麻衣所能做的,只是讓自己的嘴巴閉嚴實一點。
“快點起來,聽到沒有……”粗魯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麻衣和二竹都被人拎小雞一樣拎起來,重重地摔到地上。
“……”麻衣捂著自己開花的屁股,惡狠狠地看了一眼那個正不耐煩地看著自己計程車兵,臉上迅速捱了一巴掌。
啪———
聲間大而響亮,足以將她所有的睡意趕走。
“姐……”二竹驚呼一聲,飛快地跳起來,卻又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害怕地看著那個正看著他們的沙羅士兵。
“現在開始,最短時間裡整理好自己,跟我出門。”士兵的話,簡單明白。
狗還會仗勢欺人呢,又何況是一個大活人。
麻衣不怪那個沙羅兵,點點頭。
坐上馬車,天才開始亮,透過馬車簾間的縫隙,麻衣只能知道今天是個很不錯的天氣。
車子一路搖晃,很久後,在停在了王宮外。
“走,上去。”
士兵看都不看她們一眼,便用力推去。二竹重心不穩差一點就要頭貼大地,好在麻衣拉住她。
哧——
一聲響,二竹的外套一分為二,她人卻因為麻衣剛才的動作而沒有那麼大力地摔下去。
“該死,你他媽的故意找碴是不是。嗯!”士兵的聲音,引起了許多人的注意。
士兵並沒有因為二竹臉上的驚恐而開心,相反地,他很氣憤麻衣那鎮靜自若的神色。
一個小女孩,竟然不怕他。
如果回去告訴軍隊裡的同僚,他還不被人恥笑一輩子。
所以,他要教訓一下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
抬起腳,士兵便朝著麻衣用盡全力地踢下去……
等士兵再低下頭的時候,完全嚇傻了。
他明明記得自己踢的是那個臭丫頭,地上的人卻是太子。踢了太子,要掉腦袋的。
倉洛沙看了士兵一眼,只是示意他離開,儘管他完全有理由讓這個士兵人頭搬家。
“你怎麼樣,沒事吧?”從地上起來,也顧不得自己身上的疼痛,倉洛沙擔心地看著麻衣問道。
“沒事,謝謝你。”麻衣避開倉洛沙明亮的眼睛,拉起地上已經傻得不成樣子的二竹。
所謂少年何處不相逢,是孽緣還是情緣,只能交給老天去判斷了。
“是父王他叫你來的嗎?”倉洛沙朝著遠處隱約的人影看了眼,跟在麻衣身邊追問。
“我不知道。”麻衣依然不看倉洛沙一眼,死死盯著已經嚇得半傻的沙羅兵。
終於緩過神來的沙羅兵撲通一聲跪在地上,聲淚俱下,“太子,小的該死,你大人有大量,饒過小的一命吧……”
果然是條狗。
看著頭已經貼到地上的沙羅兵,麻衣笑了。
狗仗人勢,沙羅兵已經用他的行動,證明了他自己的確是條狗這個事實。
“你起來吧,以後別再那樣對人就行了。”倉洛沙朝那個沙羅兵擺擺手,“你回去吧,我帶她去樓上就行了。”
“多謝太子不殺之恩。”沙羅兵聽到倉洛沙的話,眼淚鼻涕齊流,千恩萬謝地朝遠處狂奔而去。
假仁假義。
麻衣終於看了倉洛沙一眼,在心底回了四個字。
對於倉洛沙,麻衣也分不清怎麼會有那麼強烈的恨,可每一眼看去,倉洛沙都好像是個怪物,讓她從頭不舒服到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