臉上的血因為掙扎像顏料一樣塗滿了桑晚的整張臉。
她表現得他像是什麼病菌。
心裡那點愧疚,被憤怒抵消,許連城開口,“至於嗎?”
“只是脫了你一件衣服,桑晚,你就要跟我玩命?”
桑晚冷冷地看著他。
許連城當然可以輕描淡寫的不當回事,可是她不行。
她脫掉的不是衣服,而是作為人最基本的尊嚴。
一再被拉低的底線。
每次都是這樣,每一次當她以為不會再糟糕的時候,總會有更糟糕的事。
桑晚說,“讓我下車。”
許連城面冷,“頂著這張臉,你想去哪兒?”
桑晚不說話,她看不到自己的樣子,但是不管去哪,總比待在這兒好。
“坐好。”許連城說著,啟動車子。
桑晚,“我不去。”
“由不得你!”許連城氣惱,她甚至連問一句去哪兒都不問,就直接不去。
他以為他還會怎麼樣?
車子最終停在了一家藥店門口,許連城推門下車,臨走又不放心,回頭說,“我去買藥,你等著。”
桑晚沒說話,在他離開的這個空隙,把撕扯的衣服整理好。又摸了摸臉,血跡已經幹了,手指上只沾染了一些幹血痂。
應該不嚴重。
如果嚴重也不要緊,最好毀容算了。
她自暴自棄地想。
她在想一個可能,如果她真的毀容了,許連城還會對她有興趣嗎?
她短暫了陷入這個設想,直到許連城回來,才收回臆想。
許連城拉開了副駕的門,他半彎腰,命令道,“把頭轉過來。”
桑晚看了他一眼,面無表情地轉過臉。
傷口並不深,細線一條。
許連城拿著酒精將血痂擦洗乾淨,擦洗到傷口的時候,桑晚眼角神經質地抽了下,應該是疼的。
他抬眸看她一眼,手放輕了點。
貼上創口貼,像在完美無瑕的瓷器縫補了一塊布丁。
許連城不太滿意。
桑晚看他表情,突然問,“我要是毀容了,你怎麼辦?”
“這點傷毀不了容。”許連城說。
不是這個意思。
桑晚搖頭。
“許連城。”她說,“你喜歡的是我這張臉吧?我要是毀容了,你還喜歡嗎?”
許連城有些沒懂。
“什麼?”他問。
桑晚笑了笑,“要是毀容了,合約是不是可以提前結束?你會不會就沒興趣了。”
以前怎麼沒想過呢。
桑晚覺得可惜,其實也可以毀容的。
她譏誚出聲。
許連城的腦袋有幾秒空白,隨後明白過來她的深意,臉色陡然一變。
“桑晚!”他咬牙。
桑晚說,“怎麼,我猜錯了?”
“未必吧。”桑晚說,“三少肯定也喜歡我這張臉的。”
畢竟她從小到大,這張臉都很有優勢。
“你這樣想我?”許連城沉聲。
桑晚仰頭看他,她其實也是這一刻突然想到。
許連城對她的執著,或許並非源於其他原因,只是因為這張臉。
見色起意,是一件再正常不過的事。
只是以前的許連城表現得太冷淡了,又喜怒無常,讓人判斷不了他的偏愛,以至於桑晚從來沒去想過,許連城也只是個男人。
他可能和世上其他所有男人一樣,貪戀的只是容貌。
“難道不是嗎?”桑晚說,“如果我當初是個醜八怪,三少還有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