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連城推門進來的時候,桑晚整個人縮在床上,睡得很沉,身上也沒有蓋被子。
他坐在床邊,摸了摸她的臉。
還好,臉是溫的。
房間裡的暖氣很足,應該不會感冒,不過許連城還是拉起被子給她蓋好。
桑晚也沒有醒。
許連城把她的頭髮撥弄到一邊,食指觸過她的臉,見她還是沒反應,俯身,貼近。
熱熱的呼吸有些癢,桑晚唔一聲,睜開眼。
面前是許連城放大的臉。
“醒了?”他說。
桑晚回過神,忙坐了起來,抬手順了順頭髮,嗯了聲。
“你談完了嗎?”她問。
許連城,“嗯。”
“談了什麼?”桑晚又問。
許連城側頭看過來,桑晚的眼神裡有些擔憂,也有些不安。
“你怕什麼?”許連城問。
桑晚,“我沒有怕。”
“那你是擔心?”許連城問,“擔心誰?你還是陳開?”
桑晚沒說話。
她知道的,許連城早晚會跟她算舊賬,她去給陳開工作這件事,他從頭到尾沒翻過篇。
“你想說什麼?”桑晚語氣不好,“你想說,我沒有聽你的話,離陳開遠一點,有今天的事是咎由自取?”
“還是想說,你的決定都是對的,我應該什麼想法都沒有,乖乖聽你的安排,做個木偶人。”
桑晚,“許連城,如果你只是為了指責我,才千里迢迢跑回來,那你做到了,我無話可說。”
“你說什麼都對,我不想和你吵。”
許連城,“說完了?”
桑晚,“……”
許連城罕見的沒有生氣,他甚至還好脾氣地問了句,“要不要再給你兩分鐘,讓你再發發脾氣。”
桑晚不肯認,“我沒有發脾氣。”
“不是脾氣,是怨氣?”許連城哼了聲,“桑晚,我沒有找你算賬,計較你跟陳開的事,你倒是給我臉色看。”
他像生氣,又像是沒生氣,抬手抬高她下巴,看了兩眼,說,“脾氣見長啊。”
“……”桑晚推開他的手,沒搭話。
許連城的態度像是寵溺,她不知道要回答什麼。
許連城見她不倔了,起身,“走吧。”
“去哪?”
“回家。”許連城說,“怎麼,捨不得,要在這兒睡?”
“當然不是。”桑晚忙掀開被子。
她低頭穿鞋的時候,許連城就在一邊站著看。
“好了。”桑晚說。
許連城沒說話,抬手攬住她的腰,帶她出了門。
辦公室裡已經沒有人了,外面整個辦公區也是漆黑一片,桑晚有些不熟悉路,許連城卻大步往前走,桑晚被他被動帶著。
下了電梯,上了車。
桑晚看了他好幾眼,許連城說,“想問什麼就問。”
桑晚,“今年過年-”
“在禹城。”
桑晚,“……那許太-”
“她約了朋友去度假。”前面正好是紅綠燈,許連城扭頭看她,“還有嗎?”
桑晚搖頭,“沒了。”
“不問問你的案子?真的一點都不擔心?也許比你想的麻煩呢。”
桑晚目視前方,“你不是說,不會讓我出事嗎?”
“三少剛剛才說過的話,總不能一夜都沒到,就不算話了吧。”
許連城被逗笑,“不錯,還敢將我的軍了。”
桑晚不理他,扭頭看窗外。
她不是要將軍,而是欠人情在所難免,不在於她想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