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白玄蟬的出現令他感覺到莫名的安心,她看待事物有種近乎冷漠的理智感,但在理智之下又能夠做出最感性的決定,與矢之悼截然相反,他習慣於用感性的方式做出理性的抉擇,結果普遍令自己非常痛苦。 毫無疑問,矢之悼喜歡或者期待與白玄蟬聊天,因為她的語言之中總是令他有種不由自主的釋然感,這是與任何人聊天都感覺不到特殊感。 一夜間大雪滿山銀裝素裹,積雪落在杉樹枝頭搖搖欲墜彷彿下一刻就會壓彎樹枝掉落到皚皚白雪地上,明媚的陽光從雲後冉冉升起照亮天際,陰冷的山風從無遮無煞的四方肆意吹來呼嘯做響。 古堡樓頂渾厚的鐘聲響起,震耳潰聾的聲音響徹整個山頭驚起鳥雀無數從山野間飛出,雖沒有了起床鈴但陶夭夭被這準得可怕的鐘聲嚇醒,她猛地從夢中驚醒環顧四周只見早已穿戴整齊的白玄蟬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揶揄地看向自己。 “你比我想象中要淡定,我以為你聽到這個鐘聲會嚇得滾到地上,還準備記錄下來這美好的一刻以後三不五時拿出來回味回味。” “什麼奇奇怪怪的嗜好?”陶夭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疑惑道,“所以你大清早出現在我房間裡就是為了拍下我出糗的一幕嗎?你真的好無聊。” “糾正你一下,這裡——”白玄蟬手指向地板,“是我的房間。” 反應了半分鐘,意識混沌中的陶夭夭才想起來昨晚本來是坐在沙發上想問題的,結果想著想著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她後知後覺的地點點頭問道:“那你昨晚睡哪兒的?” “對面,昨兒晚程風起沒回來,估計是去別館找樂子了,我在他房間裡將就了一晚上。”回答間白玄蟬走進更衣室挑了兩件自己的衣服丟到被子上,催促道,“趕緊起床,我預約的檢查時間快到了。” 像顆算盤珠子似的撥一撥動一動的陶夭夭迷迷糊糊地拿起衣服準備去盥洗室洗漱,剛進門又好像想到了什麼一連驚悚地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一臉雲淡風輕的白玄蟬,詫異驚呼道:“你在程風起房間睡的!” 完了,昨晚還答應他要幫忙監視著白玄蟬來著,這下子完了,不僅沒看出還被她知道了昨晚他夜不歸宿的事情。 絕望感撲面而來,見她這副即將暈過去的模樣兒,白玄蟬坐在椅子上從容道:“放心,我沒有留下痕跡,不會影響你和他的交易。”說話間手指夾著一張支票在空中晃了晃,威脅道,“同理,今兒的事情你也要做好保密工作,咱倆可是一條船上的人喲。” 看見她手上的支票,陶夭夭摸了摸自己胸前的口袋,被自己安放在口袋裡的支票不知在什麼時候不翼而飛了,她洩氣地仰天長嘆垂頭喪氣地走進盥洗室洗漱。果然,白玄蟬是個存在無數未知的謎團。 “真不愧是我的好老公,無論什麼時候都能給我準備好幫助。”白玄蟬看著手中籤有程風起大名的支票,仔細地疊好收進自己皮包的夾層內。 昨晚把睡著的陶夭夭送上床的時候從她衣服的口袋裡掉出來這張支票,署名竟然是程風起的,起初還以為是兩人私下有什麼不可告人的關係,但仔細一想如果真有這種關係的話就陶夭夭這種心理素質應該是避著自己。 刨除這一可能性後就只剩下兩人在自己背後存在交易,果不其然,走去他房間一看沒有人影。 匆匆洗漱完的陶夭夭從裡頭出來,白玄蟬拎起包帶著她往外走,從窗外看是白雪皚皚走出門後看見柏油馬路倒是乾淨清爽絲毫沒有落雪的痕跡,想必又是打理西山環境的那批辛勤工人,某個程度來說程風起倒是個講究的生意人—— 把西山這個巨型歡樂場打理得井井有條給賓客們最好的體驗。 駛離了西山之後不知是不是錯覺,陶夭夭總覺得只要離開那扇驚悚的大門後縈繞在自己身後的瘮人涼意就被消去了大半兒,開出門的瞬間她目不轉睛地看著前方,不非萬不得已不去看後視鏡,以免再望見那個懸掛在門上的詭譎的圖騰。喜歡總會有光()總會有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