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泰然按住他亂拔的手:“我就掉了一顆牙,流了點血,身上沒事。”
“還好意思說呢?”歐梵嗤之以鼻:“你跟一個女生也認真動手,太不爺們兒了!”
“我沒陳醉爺們兒!”丁泰然捂著臉反駁:“我是業餘的!她是專業的!你不能拿李時珍和買野藥的作比較!”
“陳醉呢?”曲翔再次問。
“樓下停車呢吧?”丁泰然一愣,隨即抓住他的手:“我的方劑學就全靠你了……曲翔——我都這樣了……你不能見死不救啊!”
曲翔甩開丁泰然,拉開門出去了。
這幾天的火都一股腦衝上天靈蓋了,感覺頭皮發麻,髮根全豎起來了!耳朵嗡嗡作響,太陽穴和後頸都在突突亂跳,渾身關節都隱隱作痛。
剛一出大廳就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從停車場方向過來,燈光雖然昏暗,曲翔卻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一手懶散地搖著車鑰匙,一手插在褲兜裡,慢慢從昏暗處走出來,頭髮剪短了,比第一次看見她的時候還要短,穿了第一次見面時穿的馬甲和背心,運動褲,球鞋。
這麼冷的天還露著胳膊,不怕感冒麼?
這念頭一出,曲翔就伸手捶了自己腦袋一拳。
“醫生大人?”陳醉看見他,有點驚喜:“好久不見,你是特意出來迎接我麼?”
“迎接你老母!”曲翔破口大罵:“你為什麼把丁泰然打成那樣?”
“靠!你什麼意思?”陳醉皺眉,走過來,舉起胳膊:“他也有打我啊!他就掉顆蟲牙,老子胳膊都拉傷了!害我下面的拳賽全不能上場!你兇什麼?”
“你還知道好歹嗎?陳醉!”曲翔撥拉開她的手:“你鬧得大家都為你擔心,還敢用回來看病為條件,讓丁泰然陪你打架玩!你是不是覺得大家吃飽了沒事都該圍著你轉?看見別人為你著急特別開心?幼稚不幼稚?你多大了?”
“誰讓他們圍著我轉了?你有病吧?是他們每天都來煩我好不好!我剛剛心情好一點就來干涉我!為什麼每個人都覺得自己是上帝啊?你要佛光普照我管不著,你非讓我給你燒香?辦不到!”陳醉也翻臉了:“我沒想讓誰圍著我轉,我最討厭就是看見別人為我擔心!所以我才不在這破醫院待著!”
“你有病不在醫院待著,去外面鬼混就能好起來了?不辭而別,叫父母家人擔心,不愛惜身體,叫朋友們著急!你怎麼這麼理直氣壯?你從來不考慮別人的心情麼?你不為你父母想想?你有什麼臉跟我喊?你自己就是上帝!幼稚的上帝!”
“我就是幼稚!我能記起來的事情只到十三歲那年!你要不要試試看,張開眼睛看著插了十八根蠟燭的蛋糕,卻想不起怎麼活到十八歲了!如果不是為了我的父母家人,我早放棄了!你個破醫生知道什麼?”
“醫生就是為了解除病痛而存在的職業,別跟我說我沒得過這種病就不瞭解。婦產科還有男醫生呢!他們都生過孩子?是你自己不瞭解你的病,不要說醫生有問題。你放棄了治療臨陣脫逃,說明你對自己沒信心,不要怪到醫生頭上!”
“我信心十足了三年!你試過嘔吐到心律不齊嗎?試過連續運動累到昏倒,才能得到一個正常的睡眠嗎?我三年的治療唯一的成果就是,拿到一個自由格鬥冠軍!我把生命全浪費在這些無謂的治療上了!我寧可明天被抓去強制收容,我告訴你,我又能寫歌了!我覺得我自己的治療方法比你們的見效!”
“你要是直接去吸毒還能當導演呢!這叫飲鴆止渴你知道嗎?你現在能寫歌的代價,是永久的喪失創作能力!他們去勸你,是為你好,你寧肯把關心你的人打一頓,都不肯聽一句勸,我都替他們不值!你算個什麼東西?”
“曲翔!”陳醉大怒:“你信不信我也把你揍一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