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極殿內,雕樑畫棟,金碧輝煌,可殿中瀰漫的氣氛卻如寒冬臘月般冰冷肅殺。巨大的硃紅立柱好似沉默的衛士,冷眼旁觀著這場權力旋渦中心的暗潮湧動。
李世民身著一襲玄色蟒袍,身姿挺拔如松,周身散發著久經沙場的凌厲之氣。他穩步上前,手中捧著一份軍報,聲如洪鐘:“陛下,臣近日北伐突厥,戰果頗豐,已收復數座失地,此乃我大唐之幸,社稷之福。”說罷,他目光掃視朝堂,眼角餘光有意無意地掃過太子李建成。
李建成坐在一側,臉色微微一變,旋即恢復鎮定,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不緊不慢地開口:“二弟勞苦功高,為我大唐立下赫赫戰功。只是連年征戰,百姓疲憊,還需考慮民生啊。”他語氣平和,卻暗藏鋒芒,話裡話外暗示李世民窮兵黷武。
李世民心頭一凜,眼中閃過一絲不悅,正欲反駁,齊王李元吉搶了先:“太子所言極是,二哥在外征戰,朝中諸事皆由太子操勞,這穩定朝堂、安撫百姓的功勞,可不能被忽視。”李元吉一邊說著,一邊斜眼看向李世民,眼中滿是挑釁。
李世民心中冷笑,他豈會不知這兩人的心思。李建成身為太子,忌憚他兵權在握,威望日隆;李元吉則妄圖依附李建成,日後分得一杯羹。三人雖為兄弟,此刻卻在這朝堂之上劍拔弩張,各懷鬼胎。
這時,老臣裴寂站了出來,他顫顫巍巍地行了一禮,緩緩說道:“陛下,老臣以為,太子與秦王皆為我大唐棟樑,一文一武,缺一不可。如今天下初定,應休養生息,不宜再大動干戈。”裴寂德高望重,他這一番話,看似公正,實則偏向李建成,畢竟他與李建成私交甚密。
李世民心中煩悶,他深知自己在朝堂上雖有一批擁護者,但李建成根基深厚,又有諸多老臣支援,局面於他並不利。他轉頭看向坐在龍椅上的李淵,眼中滿是期待:“父皇,兒臣征戰在外,皆是為了大唐江山永固,如今突厥雖遭重創,但仍有殘餘勢力,若不徹底剷除,恐成後患。”
李淵微微皺眉,他看著眼前三個兒子,心中滿是無奈與糾結。李建成是嫡長子,被立為太子多年,理應繼承大統;李世民卻手握重兵,屢立戰功,在軍中威望極高。手心手背都是肉,他實在不想看到兄弟鬩牆的局面。
“此事容後再議。”李淵擺了擺手,試圖暫時平息這場紛爭,“眾愛卿還有何事要奏?”
朝堂上一時安靜下來,眾人都明白,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短暫寧靜。李世民心中暗自思量,今日朝堂之爭不過是冰山一角,若想登上那至高之位,必須速做決斷。他悄悄給幕僚長孫無忌使了個眼色,長孫無忌微微點頭,心領神會。
退朝後,李建成與李元吉並肩走出大殿,李建成臉色陰沉,低聲咒罵:“李世民這小子,越來越囂張了,竟不把我這個太子放在眼裡。”李元吉連忙附和:“大哥放心,他再怎麼蹦躂,也翻不出我們的手掌心。我們得儘快想辦法,削弱他的兵權。”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匆匆離去,身影消失在宮殿的長廊盡頭。
李世民站在大殿外,望著兩人離去的背影,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深知,這場兄弟間的爭鬥已避無可避,一場關乎大唐命運的風暴,即將在這看似平靜的朝堂之外,悄然醞釀、爆發 。
太極殿內,氣氛本就因李世民兄弟間的明爭暗鬥而壓抑沉悶,可一則訊息如驚雷般炸響,瞬間令朝野上下震動。
“報——”一名傳訊小兵衣衫襤褸、神色慌張,連滾帶爬地衝進大殿,“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聲音顫抖著劃破死寂,“劉武周手下,忽然冒出一名猛將,人稱‘黑麵神’尉遲敬德,一日連下七城!”
此言一出,滿朝譁然。文臣們交頭接耳,神色驚恐,手中的笏板都微微顫動;武將們則擰緊了眉頭,握緊了拳頭,眼中既有震驚,也燃起了一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