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濃稠得化不開,將世間萬物都籠罩在一片死寂之中。唯有那座陰森的牢房,在朦朧的月色下影影綽綽,透著令人膽寒的氣息。
王伯當和謝映登,這兩位以神射之技聞名江湖的豪傑,此刻正貓著腰,小心翼翼地朝著牢房逼近。他們的腳步輕得如同鬼魅,幾乎沒有發出一絲聲響。每一步落下,都像是在與黑夜融為一體,讓人難以察覺他們的蹤跡。
隨著距離牢房越來越近,兩人的神色愈發凝重。王伯當的手緩緩抬起,手中的手弩在黯淡的月光下閃爍著冰冷的金屬光澤。他的目光如炬,緊緊鎖定著前方守門的獄卒,眼神中透露出一種堅定與決絕。
謝映登也不甘示弱,他微微側身,調整著自己的姿勢,讓手弩的角度更加精準。他的呼吸平穩而深沉,每一次呼氣都像是在積蓄力量,準備給予敵人致命一擊。
終於,他們進入了射程。王伯當和謝映登對視一眼,彼此無需言語,便心領神會。兩人毫不猶豫地扣動了扳機,只聽見“嗖”的兩聲輕響,兩支利箭如閃電般射出,劃破了寂靜的夜空。
那兩名守門的獄卒甚至還沒來得及發出一聲呼喊,就被利箭射中咽喉。他們瞪大了眼睛,臉上寫滿了驚恐與難以置信,身體直直地向後倒去。
在他們身後,單雄信和羅士信早已蓄勢待發。單雄信身形矯健,如同一隻獵豹般迅速撲向左邊的屍體。他的雙手有力地抓住獄卒的腳踝,將屍體拖向一旁的陰影處。羅士信也不甘落後,他大步上前,一把扛起右邊的屍體,像扛著一袋糧食般輕鬆,幾步就將屍體藏到了隱蔽之處。
此時,程咬金帶領著剩餘的人員,如同一條黑色的長龍,悄無聲息地跟在後面。他們的臉上都蒙著黑布,只露出一雙雙警惕的眼睛。每一個人都屏住呼吸,腳步放得極輕,生怕發出一絲聲響驚動了牢房內的敵人。
就這樣,眾人順利地進入了牢房。牢房內瀰漫著一股潮溼、腐臭的氣息,讓人聞之慾嘔。昏暗的燈光在牆壁上搖曳,將眾人的身影拉得長長的,顯得格外詭異。程咬金微微抬手,示意大家停下腳步,他的目光在牢房內快速掃視,尋找著他們要營救的目標。
程咬金眼神冰冷,只要是碰到獄卒,為了不過早暴露行蹤,全部就地格殺。不是他無情,實在是他賭不起,這畢竟關係著眾人的身家性命。慈不帶兵,義不掌財,就是這個道理。終於,在最裡面的一間牢房,眾人發現了傷痕累累,只剩半條命的尉遲恭。至於他的兩位夫人,也沒好哪裡去,一身鞭痕,觸目驚心。
程咬金的心臟猛地一縮,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眼前的景象,比他能想象到的最殘酷畫面還要慘烈。牢房內陰暗潮溼,瀰漫著令人作嘔的腐臭氣息,牆壁上的水漬像猙獰鬼臉,在黯淡的光線下張牙舞爪。
尉遲恭癱倒在角落裡,身軀蜷縮,形如敗絮。他的鎧甲早已破碎不堪,露出的肌膚滿是青紫瘀傷,乾涸的血跡在傷口處結成醜陋的痂,每一道傷痕都訴說著無盡的折磨。頭髮凌亂地披散著,遮住了半張臉,可從那露出來的深陷眼窩和毫無血色的嘴唇,仍能看出他所承受的巨大痛苦。
他的兩位夫人相互依偎,虛弱地靠在一旁,身形搖搖欲墜。身上的衣物被皮鞭抽得絲絲縷縷,鞭痕交錯縱橫,一道道深可見骨,皮肉翻卷,讓人不忍直視。牢房的地面上,滿是乾涸的血水和汙濁的汙水,混合著令人窒息的氣味。
程咬金眼眶瞬間泛紅,強忍著內心翻湧的憤怒與悲痛,疾步上前,單膝跪地,輕聲呼喚:“尉遲將軍,是我,程咬金!” 尉遲恭緩緩抬起頭,目光渙散,好一會兒才聚焦在程咬金臉上,乾裂的嘴唇微微顫動,卻發不出半點聲音。
“將軍,莫怕,我來救你們出去了!”程咬金聲音哽咽,小心翼翼地扶起尉遲恭,動作輕柔得彷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