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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肚子的火氣,急需吳氏排解。
秦有德想著偷工減料的事情,晚上睡不著覺,反而很興奮。
他來負責秦家的產業,要大展宏圖了。
第二天大清早,秦有德出了咸陽城,一路來到咸陽城南面十三里外的雨絲錦織造坊。
織造坊中,有很多的僱工忙碌著。
陳六元是雨絲錦織造的大師傅,帶了三個徒弟。有徒弟負責,他只需要在關鍵地方把控,過得比較輕鬆。
秦有德進去後,吩咐道:“去,把陳六元喊過來。”
平常時候,都是秦豹來。
織造坊和染布坊的運作,都是秦豹負責。
曾經的秦豹,就是頭盡心盡力的牛馬,一切為秦家考慮,一心想著討好秦家人。
陳六元六十出頭,頭髮蒼白,背脊略微佝僂,卻是精神矍鑠,身體也很好。
他穿著一件淺褐色的麻衣,高高挽起的袖子,露出臂膀上的肌肉。
陳六元看到秦有德,佈滿褶子的臉繃著,沉聲道:“二公子今天來,有什麼事情嗎?”
秦有德直接道:“老陳,我來通知你一件事。雨絲錦的織造,減少兩成的原材料。染布坊的染布,也這樣安排。”
“不行!”
陳六元搖頭道:“一旦減少原料,雨絲錦和染布都會出問題。”
秦有德心中怒了,呵斥道:“這是命令。”
陳六元寸步不讓,說道:“染布坊和織造坊是大公子負責,我只聽大公子的安排。二公子的安排,恕難從命。”
秦有德對秦豹恨到了骨子裡。
因為秦豹的不配合,他和孫家的婚事出了問題。因為秦豹的算計,他被扭送到京兆尹府。
都是秦豹造成的。
陳六元一提及秦豹,秦有德的情緒頓時炸了,高聲道:“我告訴你,秦豹已經被逐出秦家。”
“現在,本公子負責織造坊和染布坊。”
“一句話,你要幹,就給本公子好好幹,按照本公子的安排去做。”
“你一個半截身子都入土的老傢伙,沒有秦家養著你,你早就被路邊的野狗吃乾淨。”
“陳老頭,你和本公子談條件,配嗎?”
“你不幹,自己滾!”
秦有德的話語中,只有無盡的強硬和嫌棄。
陳六元看著秦有德蠻橫的姿態,眼神也轉為冷漠,沉聲道:“你和大公子相比,連提鞋都不配,老子不伺候了。”
說完,他大步離開。
秦有德一臉冷笑,染布坊和織造坊沒了陳六元,也一樣能運轉。
老傢伙太自以為是了。
陳六元收拾了自己的衣物,又喊來三個徒弟,說道:“大公子被逐出秦家,秦有德接管雨絲錦織造和染布坊,老夫不伺候了。老夫要離開,你們是留下,還是跟著老夫走。”
“我跟著師傅走。”
小徒弟胡安康站出來表態。
大徒弟沉默許久,歉疚道:“師傅,我是秦家的家生子,不能離開。”
二徒弟說道:“師傅,我剛剛娶妻,一家老小都指著我過日子,我要穩定生活。”
陳六元呵呵一笑,擺手道:“人各有志,老夫不勉強。行了,小胡收拾下行李,我們離開。”
“是!”
胡安康點頭回答。
師徒兩人離開了織造坊,胡安康有些茫然,問道:“師父,我們接下來去哪裡呢?”
“去找大公子。”
陳六元毫不猶豫回答。
胡安康歡喜道:“大公子人很好,肯定不會不管我們。”
陳六元眉頭深鎖,佈滿褶子的臉上卻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