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經常喜歡拿磁帶的歌紙作為書籤,每一張歌紙帶給我不同的感受。然後我把類似的感受歸類到同一類書裡,有什麼心情就看什麼書。
CD的歌紙太大,不符合書籤的心態。
想起我高中背單詞的卡片,莫不像我的磁帶歌紙一樣。別的中學生坐在汽車上,都在背單詞,我就在看歌詞,歌詞對我的吸引力太大了。它總是讓我的語言有斷層,讓我學會把複雜的感情三言兩語說完,說出自己最需要的效果,讓我學會為自己寫詩,讓我自己進入狀態,讓我的人生進入狀態。
直到今天,凡是我喜歡的歌詞,我都能拋開音樂,大段大段背出來。也是因為我有這個習慣,讓我對有感覺的一切文字,都能大段大段地背出來。類似村上春樹的,伏尼契的,牛虻,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拿破崙傳,無政府主義與馬克思主義,文藝對話錄,文藝變態心理學,道德經……極大地豐富著我的人生。
上了大學,開始聽CD。
我第一次買的CD是在高二時候,是無印良品的最後一張精選。紀念高中時交往的男孩子,一個大我五歲聰明無比,面板白皙有些神經質的男孩子(在“青澀的年華”裡有介紹)。
他說他喜歡聽無印良品和游鴻明,還有sing。他告訴我每一個人身上的衣服是什麼牌子、什麼背景、有多少年份、是什麼文化下的創意。手機剛開始流行的時候,我們走遍每一家店,找尋網上介紹的新品種。我們一起買三聯的書,看郝舫的藝評,看洪晃的小品文……
他的生活是CD的生活,精確,猶如他說的,他的CD音響裡邊出來的聲音,尖,而且清亮,好像不是人間的東西。思想複雜,表達純潔。
我們像朋友,有時又不是朋友。我是磁帶的人生,一切都太模糊,太寫意。他是古典精美的La Dolce Vita,而我,是幻想派的time。
CD和磁帶不是同類。CD不瞭解磁帶的迴圈無止,隨時開始,毫無章法,磁帶不習慣CD是個時間表人,一切事情都沒有例外,沒有驚喜。
上大學後,我開始把音樂的精力集中在一個廣闊的領域上。買的都是CD,六百多張。不同種類的CD,要求不同的播放器,不同的音響效果用不同的揚聲器功放來表現。
太繁雜。
哪有我的磁帶,競爭得那樣公平,那麼簡單。
直到我自己做音樂,真是累得不行。不停地鼓搗器材和軟體筋疲力盡。太精確的人生,我太不習慣。我的耳朵,由過去的模糊,變成絲毫不露,甚至有時要依靠藥物來把一樣東西聽得更加真切,然後再做修改,太累。
最後不得不放棄這CD的製作過程。
我用放磁帶的機子鼓搗CD。符合它的效果的就留下,其他的全部甩掉。
終於解脫了。
我還是那個聽磁帶會哭,不知道磁帶在哪裡開始就會興奮的女孩子。不同的是,磁帶會像唱片那樣成為回憶情節,而我要將回憶當成生活來過。
蕭伯納說:“人生最大的不幸,是有餘暇去顧慮自己過得是否幸福。”整日勞作忙著口的人則相反。
三、迷戀服裝
我是一個不太喜歡和別人一樣的人,說得好聽一點是有個性。上中學時,別人總說我穿得比一般中學生成熟。其實,不是因為我真的喜歡成熟的服飾,而是不喜歡太千篇一律的T恤加牛仔褲。我的媽媽在我小的時候,尤其喜歡買一些好看的布回來給我做衣服,穿在我身上的衣服款式,別人在市場上根本見不到,有些甚至是由我媽一手創造出來的。穿得比人靚,又很特別,自然從小就自信心爆棚。就是如今的社會也是如此,先敬羅衫後敬人。
來深圳後,我是名牌時裝的擁護者,而且是身體力行的,每次買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