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想來習慣了高高在上,衣食無憂的人,突然變得一窮二白,日子也好過不到哪裡去。
這算是對他們的懲罰。
宋景聽到時宴的爸媽是淨身出戶的,心裡舒服了一點,這才接著往後翻照片。
「時宴性情是怪,從小跟誰都不親近,要說他勉強能聽上一兩句的也就只有他奶奶說的話了。」
「他的這些照片都是他奶奶給他拍的,還都是強迫的,所以那表情就跟上墳一樣。」
宋景不覺得,能看得出來,照片裡的小時宴雖然不喜歡拍照,但還是在儘量配合拍照的人。
而且拍照的人也很用心,每一張都把小時宴拍的漂亮可愛。
「他奶奶走了之後,他連老宅這邊都很少來了,要麼住在飛鷹基地,要麼就住在他自己的宴宅那邊。」
時老爺子咳嗽了一聲,宋景抬頭,「爺爺,你病了?」
「嗆了一下。」時老爺子擺手,「時宴跟我,還有他二爺爺也算不上多親近。」
「我覺得不是。」宋景下意識的維護時宴,「我覺得在時宴的心裡,你們都是很重要的親人。」
「也就這麼點關係了。」時老爺子笑笑,「宋丫頭,你也別維護那個臭小子了,他是個什麼臭德行我清楚的很。他啊,給我養老送終沒什麼大問題,但你要讓他對我貼心伺候那是不可能的。」
「我也沒指望他這一點。兒孫自有兒孫福,我這把年紀,能活一天是一天,活不過我就找他奶奶美滋滋的團聚去。」
時老爺子說著站起身,「你自己慢慢看,累了就回你們自己的院子休息,我先睡去了。」
「爺爺,我一會兒就走。」
「今晚不住這邊?回宴宅?」時老爺子停步回頭。
「不是。我今晚在韓爺爺家吃的晚飯,答應了他們今晚還回去。」
「行吧。」時老爺子也沒勉強,「外面下雪了,走的時候讓司機送你。」
「好。爺爺,我以後也常來看你。」
時老爺子笑了,「我就說你這丫頭比那臭小子心軟,更有良心,這話爺爺聽著高興就記下了。你忙你的事情,空閒了回家看看我這個老頭子就行。晚安。」
「晚安,爺爺。」
宋景送了時老爺子出門,看他回了臥室才重新退回茶室翻看相簿。
相簿很厚,但相片其實並不多,想來時宴確實不喜歡拍照。
年齡最大的一張相片也就是時宴十八歲的時候,後面就沒了。
應該是時奶奶去世了,也就沒人強迫時宴拍照了。相簿的後面也跟著空了,沒再有照片。
宋景往前重新翻看這些照片,最後停在時宴一張十四歲左右的照片上。
少年時期的時宴穿著樣式簡潔的白色t恤和運動褲,戴著有線耳機站在小河邊,微風吹拂起他額前的碎發,露出清爽漂亮的容貌和有些清冷的神色。
這張照片實在太眼熟了。
宋景從包裡翻出之前給韓奶奶治病的時候,韓爺爺給她的一張她六歲時候畫的畫。
畫的少年時宴和照片裡的少年時宴別無二致,就連站在小河邊的位置,看向的方向都一樣。
唯一的區別可能就是畫裡的少年時宴帶著水墨畫的墨色,多了兩分簡約,而照片裡的少年時宴多了色彩。
所以她小時候是真的見過時宴。
宋景皺了一下眉頭,六歲的時候她早就已經記事了,那時候的事情她大多都記得,但完全不記得自己有見過時宴。
以前她不認識時宴,不會想起這些很正常,但她跟時宴在一起之後,甚至是現在刻意去想也想不起來,就多少有點奇怪了。
她都照著時宴的樣子畫過畫,而且作畫的時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