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莫家上下那麼些人的,只知道他走的時候,莫老爺子和莫家大爺二爺,親自送著他離開。
宋寧默聽後很是詫異:“我只道他會回餘杭,教書育人。”
葉子衿埋頭,手裡的針線,穿過針孔,她聽見自己冷清的聲音:“那或許就是他的志向。”宋寧默深深看了她幾眼,端著茶盞不說話了。葉子衿手下,一副牡丹圖,已繡好了大半,耗時三月,總算沒有辜負這番心血。
出身書香門第的人,世人眼中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竟會前往那最邊遠的地方,鎮守邊關。當朝狀元,錦繡前程,也不過是過眼雲煙。
走之前,他曾經託人給葉子衿帶了一封信,一筆娟秀的字,說他要去尋找他的‘子衿’。葉子衿接到那封信時,看了半晌,然後看著它在火堆裡化成了一隻只蝴蝶。想了一整夜,最後決定不會去送他。更何況那人還是遠在餘杭,即便是想去,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
從那以後到如今,再也沒有個人的訊息。
個人有個人的緣法,個人有個人的宿命。
沒有什麼後不後悔,沒有什麼值不值得。
葉子衿只記得,他的恁時相見早留心,他的無可奈何,和他遠去的背影。
好像在蘇州那個大雪天,就已經註定了結局。
她看著他一步步走遠。
無論現在或者將來,亦或是那曾經的過往。
“下一次去哪裡玩?”宋寧默湊了上來,冷不丁問。
“隨意吧。”葉子衿已失了先前的興致,託著下巴,順手從筆筒裡抽出一杆毛筆,在雪浪紙上畫了一株梅花,尚未完成,不過只有枯瘦的樹枝。宋寧默接過她的筆,在紙上勾勒幾筆,便有了片片花瓣。
“你若是當真想去塞北,那就去好了。”宋寧默擱下筆,凝視著她,“橫豎我們有的是時間。”葉子衿搖搖頭,“罷了罷了,過些日子再去吧,我這幾日也有些懶怠起來了。”宋寧默輕撫她的額頭,“沒病呀”
葉子衿一把拍開他的手,打了個哈欠。宋寧默搖著她的身子輕輕晃悠,“怎麼又困了?”葉子衿掙脫他的魔爪,起身上床,“我睡會,別打擾我。”宋寧默眉間泛起了一抹憂色,“不是才睡過了?”
葉子衿蹭了蹭枕頭,沒有說話。聽著她均勻的呼吸,宋寧默不禁失笑,唯恐她熱著,拿了扇子一下下的替她扇風。到了晚間,葉子衿才醒來,食慾倒是格外的好。宋寧默那點擔憂便煙消雲散:“只當是病了,這麼能吃,看來還是好好的。”
葉子衿白了他一眼,繼續大快朵頤,只是或許是吃的太快,皺了皺眉,捂住了嘴。
“怎麼了?”宋寧默心中大急,扶住她的肩頭,“是不是卡住了?”方才葉子衿正夾了一小塊紅燒魚。葉子衿來不及搖頭,一把推開他,伏低了身子,乾嘔了一陣。“怎麼,子衿?”宋寧默臉色微變,遞上一杯茶讓她漱口:“是不是很難受?我去叫大夫。”
被葉子衿一把拉住:“叫什麼大夫?對人家說我吃的太多所以吐了?”宋寧默頓時語凝,睨著她直搖頭,“嚇我一跳……”葉子衿瞪了他一眼,拍了拍胸口,將方才的不適壓了下去。宋寧默輕撫她後背,見著她又神色如常的開始用膳,才坐了回去。
“好睏……”葉子衿推開了宋寧默覆上來的身子,輕聲呢喃。宋寧默看著她睡得正香甜的小臉,嘆了一口氣,將熾熱生生壓了下去。是日清晨,葉子衿立在晨光下,有氣無力的拖著長劍,迎風又打了個哈欠。
“昨晚上睡得挺早的呀?”宋寧默滿腹疑竇,“難不成又困了?”葉子衿眨了眨眼睛,“不知道為什麼,總是覺得很困。”轉動眼珠子,促狹的笑:“或許是春困夏乏秋無力,冬日正好眠……”
宋寧默看著她略顯疲倦的臉色,心念一動,強忍住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