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她覺得真心難得,現在卻覺得真心也很討厭。
林玉濱看著箱子裡的東西抿嘴,使勁兒的將眼裡的眼淚憋回去。
映雁和碧容忍不住相視一眼,想勸,但又知道此時大小姐必定不想她們看見,便只能低頭退下。
映雁拉著碧容小聲問,“姑奶奶和族長老爺在說什麼?”
“不知道,只是正院那邊只留了林管家和鍾大管事,就連白梅姐姐和白楓姐姐都被遣出來了,顯見是大事了。”
映雁擔憂的回頭看了屋裡一眼,嘆氣道:“那就再等等。”
碧容咬了咬嘴唇問,“你說大小姐是怎麼了,二表少爺對我們林家如此上心不是好事嗎?”
“光二表少爺上心有什麼用?”映雁朝外努了努嘴道:“得尚家也上心才行啊。”
以尚家這段時間的表現來看,兩家的婚事玄得很。
“可大小姐上哪兒再去找二表少爺這樣有心的人?”碧容憂愁的道:“這個世道,男子三妻四妾倒是其次,就怕對嫡妻不夠尊重,萬一碰上那等寵妾滅妻的……”
“呸呸呸,我們家大小姐就那麼倒黴啊。”不過映雁也很擔憂,眉頭都皺在一起了。
還是怪這個世道不好,太亂,如果是太平盛世,就算嫁不得尚二少爺,大小姐也可選個家世一般的,有林家鎮著,至少不敢欺負大小姐吧?
可這是個亂世,總有家族自顧不暇時,家世一般的要麼可能護不住大小姐,要麼可能一飛沖天後反過來欺負大小姐,這樣的事她們聽的還少嗎?
兩個丫頭嘆息,皆為主子憂愁起來。
而正院裡的林清婉正跟林潤四人商量大事呢。
他們面前的桌子上擺著四個盒子,裡面各裝了一沓紙,林潤摸著潔白柔軟的竹紙讚歎不已,“浸潤保墨,綿韌平整,的確為紙中上品,婉姐兒,你果然考慮清楚了嗎?”
林清婉淺笑道:“這麼大一筆生意我獨自一人也吃不下,不找宗族合作,難道我還去找外人嗎?”
林潤嘆氣,放下紙對她一揖到底,“是五哥狹隘了,婉姐兒你放心,於這件事上,我都聽你的,宗族那邊你不必擔心。”
林清婉頷首,“那就勞動五哥了。”
竹紙是昨天才做出來的,很早之前林清婉便想過這東西做出來她要怎麼用。
在暴民事件前她是想著自家就能經營,但經過暴民之事,她卻願意把心胸放得更寬,把目光放得更長遠一些。
林潤那天來得及時,這段時日宗族那邊雖多有不滿,但對她的提議卻都採納了。
如果說她一個人拿著竹紙是在江湖中掀起大浪,那林氏宗族拿著竹紙則是在大海中掀起大浪,何況於她來說,最重要的其實是竹紙旁邊放著的草紙。
那才是海嘯。
不過顯然此時無人將它放在眼裡,包括林潤。
林清婉點了點桌上放的草紙道:“五哥,竹紙的秘方我不能給你,但草紙卻沒問題。不僅如此,我還要匠人們親自教族人們製紙。”
“製紙?”
“對,”林清婉道:“之前不是讓您統計願意幫助流民的名單嗎?您去通知那些族人,就說我說的,凡是他們的家人想學制紙都可以來別院找我。”
“這怎麼行,”林潤雖不在意這草紙,但也知道一個秘方有多難得,“這麼多人學,你還能保住秘方嗎?”
“我本來也沒想保留,不過若能將秘方的範圍暫時限制在宗族裡自然更好,”林清婉笑道:“好歹讓我們宗族先佔了先機。”
林潤驚訝得瞪大了眼睛,“怎麼,你還想把這秘方傳出去?”
林清婉意味深長的道:“好東西就要與世人分享嘛。”
放屁,那你怎麼不把竹紙的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