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什麼都沒帶。
被帶到飛機上的時候,一瞬間感覺像是綁架。
機艙裡除了文白,還有幾個人,正圍在許連城身邊,跟他彙報工作,許連城坐在中間,見到她進來,朝她招招手,示意她過來。
桑晚不動,“你有事的話,我不打擾你。”
許連城一想,也是,沒有勉強,往裡面抬下巴示意,“你到裡面休息。”
桑晚抬頭看了一眼,走了進去。
裡面是休息室,有床和沙發,旁邊的櫃子上,擺著許連城的一塊手錶。
她在沙發上坐下,發現飛機已經開始滑行,很快,衝入夜空。
不知道去哪兒,也不知道去多久,像一段未知的旅程。
飛機飛行過半,許連城才推開門進來,桑晚並沒有睡,只在沙發上坐著發呆,門開的一瞬間,發現文白他們依然在工作。
“我們去哪兒?”她問。
“德國有個專案。”許連城說,脫了外套,換了一件舒適的衣服。
“為什麼帶我去?”桑晚說,“也沒提前告訴我。”
許連城不以為然,“留你在家,你有什麼事嗎?”他說,“學校我會給你請假。”
桑晚已經沒力氣跟他爭這個,只說,“我沒帶衣服。”
“下飛機後,我讓人給你準備。”又問,“還缺什麼?”
“沒什麼了。”
許連城說,“下午為什麼出去見姚文?”他明明說了讓她不要出門。
桑晚看了他一眼,大概知道他什麼意思,說,“你只說不要見陳開。”
故意的。
許連城哼笑了一聲,走過去把她的臉抬起來,不輕不重地捏了一下,說,“挑我的話柄?”
“沒有。”桑晚說,“你本來也沒說清楚,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你沒說姚文不能見,以你們兩個的關係,我以為不見才不好。”
“我跟她沒關係。”許連城走到桌邊,倒了一杯酒,“她是她,我是我。”
這個桑晚已經知道了,而且知道了許連城因為她跟姚文決裂。
艙外的夜是無窮盡的黑,許連城背對著她,精瘦的脊背有一種漫不經心的氣質。
“你為什麼不願意跟她結婚?”桑晚突然問。
“嗯?”許連城回過頭,似乎有些沒聽清,反應過來,看著她。
桑晚的神色並沒有任何的不高興或者探究,像純屬好奇,像問‘今天吃什麼’一樣的口氣。
許連城的神色變得有些疏離,他靠坐在桌上,單手執著酒杯,問,“你又為什麼要好奇這種問題?”
桑晚無從解答。
“說起來,你也沒資格問。”
他們不是平等,而是歸屬,桑晚的確沒有資格質問他的打算與想法。
桑晚說,“我的確沒資格,你可以不回答。”
她說完不再開口,把頭轉向了艙外。
許連城走過去,端著酒杯的手輕輕觸碰了一下她的臉,酒杯很涼,他很悠閒地拿杯底去一下一下地剮蹭她臉頰,口氣也調侃,“生氣了?”
“不敢。”
“還有你不敢的事。”許連城說,“你那麼兇。”
桑晚……
許連城的這個口氣親暱得像是情侶間的抱怨,桑晚一怔,心裡閃過一點異樣,抬起頭。
許連城也正垂眉看著她,見她目露詫異,挑眉,“怎麼?我說錯了?”
桑晚垂下眼,“我一直這樣。”
她本來就不適合做誰的解語花。
許連城一笑,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說,“累了睡一會吧,還有幾個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