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是白天,室內卻半遮著厚窗簾,給人一種壓抑感。寬大的胡桃木辦公桌後面坐著一個穿著得體的年輕男人,他就是馬賽的現任檢察官——貝特朗。辦公桌的旁邊站著一個人,正是早上那個抓捕她計程車兵。貝特朗靠在椅背上,指間夾著一隻雪茄。只略抬起眼皮看向來人,目光在觸及她臉的一瞬停頓了一下,隨即擺出一副嚴肅的神情稍稍坐正了身體。
“檢察官大人,嫌疑犯帶到了。”藍制服男人說。
貝特朗微微欠身把雪茄放下,十指交叉著審視伊林:“你叫什麼名字?”
“伊林。”她回答。
檢察官皺眉,這個女孩比他想的要複雜,她那看著自己的目光不像是這個年紀應有的。“說你的全名。”
“全名就是伊林。”
“看來你很頑固。現在對於你的指控是褻瀆教堂,你承認你的罪行嗎?”檢察官說。
“我什麼都沒做,我不知道為什麼醒來就在這個地方,我沒法解釋發生的事情……”伊林急忙辯解道,她還無法肯定自己這具軀體的前身是否真的犯了罪。
檢察官看著她,從鼻子裡擠出一絲輕蔑的笑,“西蒙,看來你抓對了人,她的確是個可惡的擾亂者。”他拿起筆,在紙上刷刷地寫著什麼,說道:“在教堂裡放蕩的□身體,的確是一種褻瀆。”
什麼?只是指這件事嗎?伊林指著西蒙,“是他撕開了我的衣服!”
“西蒙,是真的嗎?”貝特朗頭也不抬地問道。
“絕對沒有,她分明在陷害我!我進去的時候她就已經那樣了,我盤問她,她想逃,於是我就抓住了她。”西蒙的臉一陣發白,嚷道,“神父可以為我作證!”
“神父來了嗎?”貝特朗問。
“神甫一直在外面等候。”藍制服答道,他開啟門,把在外面等候的神父請了進來。
“神父,請你說說你看到的情形。”貝特朗問。
西蒙搶著說:“神父,請你作證,她是不是在教堂裡衣冠不整?我只是執行自己的職責,抓住她而已。”
“是的,我可以作證。”神父低垂著目光。
伊林的臉變得鐵色。
“教堂昨夜遭受了一夥人的損毀,那一定是你的同夥,只要你肯說出他們,我會考慮從輕發落你。”貝特朗執著地說,顯然他無視她的辯解。
伊林這時已經覺得氣氛不對,聽起來他們更像是想找個替罪羊,“如果是我做的,我怎麼會留下來讓你們抓住!而且明明是他抓開我的衣服!”
“請不要裝傻了。”貝特朗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我沒有,請你仔細想想!這明明就是矛盾的!”伊林上去一步,又被藍制服抓了回去。
“你的意思是我身為檢察官沒有判斷的能力嗎?”貝特朗沉下臉,“把她帶下去。”
“是!”藍制服把她向門外推。
西蒙臉上露出得意之色,俯身對貝特朗說:“陛下剛剛頒佈了褻瀆聖物治罪法,他們這分明是明知故犯,該重重處罰這些擾亂分子!”
貝特朗的嘴角刻出陰冷的笑,最近太平靜了,是該給他的政績添上一筆的時候了。
伊林被帶回了小屋,很快就進來幾個士兵將她押到了一輛馬車上,馬車的車廂是黑色厚鐵皮製成的,更像一個密封的牢籠,幾個士兵押著她上去之後門被人從外面鎖住。馬車顛簸著走了很遠,載著她到了一處地方停下,伊林似乎聞到了海洋的潮氣,當她下來時,眼前果然是一望無際的大海,不遠處是一個繁忙的港口,她知道了她是在法國的一個海邊城市。
士兵們手裡握著毛瑟槍,把伊林帶上了拴在碼頭上的一條小船,他們圍坐在她的旁邊,似乎是為了防止她逃跑,伊林在心裡鄙視他們,用不用這麼費力看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