憫?她憑什麼憐憫自己?
“安之若,你這麼看著我做什麼?”
最初想起那一幕的時候,安之若當然有憤怒有怨恨,任何人都會覺得憤怒的吧?她覺得那兩個人好惡心,噁心到她想撕碎那個畫面,撕碎那兩具**裸的身體!後來她又覺得羞恥,明明是那兩個人做了應該羞恥的事情,可是她好像覺得是自己被人扒光了扔在馬路上一樣,她的丈夫跟別的女人上床,被她撞見後竟然毫無愧色,任由那個女人將自己推倒,那種羞恥彷彿要一點一點地啃噬她的心,可是現在,這個女人就站在她的面前,那些怨恨那些憤怒卻都從眼前散開,只在心裡留了一點點的羞恥。
還有什麼好怨的呢?她都已經決定要離開他了。他跟哪個女人在一起,又跟她有什麼關係?
上帝是公平的,你對不起別人的地方,總有一天會有一個人從你身邊拿走另一些。這個女人戒備似地看著她,好像她們的角色已經顛倒了過來,突然之間,安之若覺得自己對於那個問題也不再糾結了。
“算了,我不想知道了。出去吧。”安之若轉動輪椅,正要出去,輪椅一滯,後面被人給拉住。
“安之若,我還沒有告訴你呢。你怎麼能這樣走了?”
安之若笑了笑:“我沒興趣知道了。”手上用力,輪椅卻是一動不動,“宋柯柔,你放開!”
宋柯柔走到安之若面前。兩隻手按在輪椅離兩邊的扶手上,半蹲下來,與她臉對著臉:“怎麼,終於動怒了?這才對啊……”宋柯柔臉上帶著輕蔑的笑容。彷彿在看一隻困在籠中的小動物。
“宋柯柔,你不要太過分了!”她憑什麼這麼跟她說話,她是那個把別人老公帶上床的女人,為什麼還這麼一副趾高氣揚,理所當然的樣子?
“我一直就是這樣,你應該很清楚!從我到乾元的那天起,我從來就不想讓你什麼,所以安之若,你也不用對我客氣。”
“宋柯柔。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安之若指試著轉動輪椅。可輪椅被宋柯柔死死卡著。絲毫動憚不得,安之若抬起頭,直視著宋柯柔的眼睛。“你想做什麼?”
宋柯柔眼中閃過一陣迷霧,安之若話裡的意思是:“你還沒想起來?”或者說她想問。她還沒有全部想起來?
“我很慶幸我沒有想起來,光是看到你們兩個……你們兩個那個樣子我已經夠了,本來我還想知道,你那天為什麼要跟我說那樣的話,你跟霍熠煬,到底是從什麼時候開始……但是我現在已經不想知道了。”
“為什麼?”
安之若愣了一下,沒想到宋柯柔居然還想知道為什麼:“因為不值得。你們不值得我想那麼多,不值得我為你們難過。如果你能得到你想要的東西,希望你好好抓住,說不定哪天他就從裡指縫裡滑走了,如果你得不到,我只能說,宋柯柔,你很可憐。”
“呵,我可憐?!”宋柯柔雙手猛地一撐,安之若的輪椅向後滑去,撞到沙發上,“安之若,可憐的是你自己,你以為你跟霍熠煬結婚了就是幸福了嗎?那不過就是一張紙而已!你以為霍熠煬真的愛你嗎?他只是需要一個完全臣服於他的花瓶而已!你有什麼,你以為穿上水晶鞋你真的就是公主了嗎?你不過是個臨時的,到了十二點,總歸要現出原形!你知不知道,那天晚上我和熠煬在一起有多快樂?哦,不,是從很久之前,我們在一起就很快樂了,那天是最快樂的一次!就在你們的結婚結婚紀念日!”宋柯柔隨口說著,臉上帶笑,眼裡盡顯媚態,讓安之若又一次想起那個畫面。
“宋柯柔,你不要得寸進尺!”
“我得寸進尺?是你不知好歹!你知不知道奶奶為什麼對我這麼好?因為我才是她心裡的最佳兒媳婦!我才是最適合的霍家女主人,在江山遇到困難的時候,是我陪在霍熠煬的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