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的高度嚇了一跳。
這樓顯然是這座城市的第一海拔。
舉目眺望,城市盡收眼底。
但他卻沒有一絲的愜意。
倘若滿世界再沒有一個活著的人類,他一個人還活在這個世界,便失去所有的意義。人之所以能微笑地活著,除了本能,還需要激情和熱愛。
在樓頂站了片刻,漸漸冷靜下來的劉曉健,突然失去了縱身一躍的勇氣。
輕飄飄飛昇而上,完全是在一種滿腦子都是憤怒和絕望狀態下發生的。而要在思想已經完全平靜的情況下,讓自己眼睜睜地跳下去,這顯然已是一件不可能再完成的事情。
嘗試了兩三次之後,劉曉健從四周的護欄邊退了回來。
在瘋癲和清醒之間,真不知道他更應該留住的是什麼。
那麼,如何下樓,就成了必須立刻面對的問題。
探險小分隊是全軍覆沒了,但他的工作並未就此完結。60公里外,不僅還有需要活下去的天朝精英們,更有他所愛著的女人和兄弟。
再高的大樓,也比不過一座高山。
好吧,既然哥失去了飛下去的勇氣,哥就用一雙腳來量一量這座高樓。
當手觸上頂樓門把手的一剎那,刺骨的寒意瞬間傳導過來,竟連一直都沒感到寒徹心扉的劉曉健,忍不住就是倒吸一口涼氣。
操,莫非極寒又進入了下一輪的降溫?
就在這時,一道黑影忽然劃過他的心底。
這是什麼東西?
急忙收懾心神,一種極端不安的情緒忽然籠罩在他的四周。哦對了,除了這一望無際的冰世界,在遙遠的宇宙深處,還有一塊巨大的天體正日夜兼程飛向這裡。
總是福不雙至禍不單行,這也許就是人類與生俱來的宿命吧。
不過,毫無來由的忽然想起這個早就被美國宇航局公佈了的致命天體,總不是什麼心血來潮吧。
劉曉健想著,身體忽然定住了——
莫非是本體又一次開啟或者甦醒、啟用了什麼?
但是,摒心靜氣等待了好一會的劉曉健,眼前並未出現那道他已經十分熟悉的亮閃閃的字母。反倒是手中的寒意,越來越強烈地侵蝕著他的手心。
低頭一看,我靠,就這一眨眼工夫,握住門把手的那隻十分溫暖的手掌,竟然毫無知覺地與電鍍門把粘連了起來。
深深吸了一口氣,還好,手裡雖冷,但心底並沒有那種過冬天的感覺。
儘管如此,劉曉健依然不敢大意。
探險小分隊一個個被冰凍得發脆的身體部位,以及隨後轟然倒地分崩離析的場景,實在是太叫人心悸。
好吧,哥就看看這冰世界,會不會也把哥的一隻手凍成無數碎片。
用暗勁灌入全部的精神,撒手鬆開門把,就聽刺啦一聲,套在手上的那隻手套頓時四分五裂,一股鑽心的疼痛也隨之而來。仔細一瞧,那隻手早已鮮血淋漓。
盯著血肉模糊的手,劉曉健反而咧嘴就笑了。
拿出繃帶草草將手裹好,然後推門而入。
極高建築大多都有這種穹頂般的閣樓供人登頂遠望,但一般情況下這裡卻大多又是禁區,通常是鐵將軍把門。
這裡自然也不例外。
頗費了些精神方才走下穹頂,正式來到大樓主體部分,才發覺即使在樓體內部,也已是一片冰世界。
原本還抱著希望的劉曉健,這次算真的絕望了。
看來,想幸運地發現一兩個活下來的人,幾乎是不可能的了。
還是下意識地看了看電梯,縫隙處結滿了冰凌。但令人驚奇的是,居然好像還有電力存在,指示燈一直在那裡自己一閃一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