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姌放下筆,側過臉來,這才看到桓啟也在。她眨了兩下眼,垂眸喝茶,就要請桓啟出去坐。哪知桓啟已走到插架前,隨手從上面抽出書帛字帖。他看了幾卷,又去拿書案上疊著的紙,都是衛姌日常所寫的字。他翻了幾頁,嘴角挑起——有幾頁紙上,或在角落描朵花,或在頁上勾只鳥兒。
桓啟不由想到,她練字累了,許是感覺枯燥,信手就在紙上畫個圖。其中一頁上甚至還畫著條惟妙惟肖的毛蟲。
衛姌見他神情有異,忽然想到什麼,趕緊放下茶碗,走過去把紙奪了回來,道:「都是放著比對字型的,沒什麼可看的。」
桓啟笑道:「蟲子畫的不錯。」
衛姌微微羞赧,彷彿偷懶被人發現似的,「無聊時隨手畫的。」
桓啟拉住她的手,忽然問道:「你當日扮做男裝,是為找兄長,為何後來一直扮了下去」
衛姌看著他的眼,有些意味不明的溫和,讓她竟有些不自在,猶豫了一下,才道:「家裡只得我與兄長兩個,女郎與郎君畢竟不同,我若恢復成女郎,有婚約在身,必是要遠嫁的,留下母親一個在家我實在放心不下。」
桓啟曾經也曾試探過,但當日情形他咄咄逼人,衛姌也不曾好好回答過他。
桓啟若有所思,又道:「江夏有我父……姨父姨母在,他們的為人你清楚,就算你嫁了人,也定會照顧你母親。」
聞言衛姌只是輕搖了一下頭。前世的事她不能宣之於口,家中情況也大有不同,前世衛家衰微,大哥衛進沒有定品,還被誣陷聲名盡毀,衛勝又年幼。至於桓啟,前世早就沒了音信。還有極為關鍵的一點,黃家並沒有將後院那塊地讓出,兩個衛府並不相連,流民作亂時衛申一家自顧不暇,來不及救援楊氏。
想起前世最為傷痛的事,衛姌鼻尖一酸,忍不住雙眼有些濕潤。她微微撇開臉,道:「二哥。」
這一聲並不軟糯,卻叫得桓啟心頭微顫。
「家中若要留個依靠,郎君比女郎更有用,所以我寧可做個郎君,」衛姌道,想了想,便又說的多了些,「眼下局勢瞧著平靜,實則暗藏兇險,各地流民不絕,還有北伐,這次是失利了,未必就沒有第二次,第三次……二哥,你擅領兵,難道不想再建功業」
桓啟凝視著她,目光深邃複雜。
衛姌微微一笑道:「娶個高門貴女,才與二哥相襯。」
作者有話說:
今天短小了,明天多更點
第186章 一八五章 堅決
桓啟凝視著她, 目光深邃複雜。
他聽得出衛姌所說的話全出自真心,本朝最是講究門第相配,不僅有士庶之別, 士族之間也有上品下品之分。
自殷浩敗了之後, 桓家已名副其實成為四姓之首。桓啟並非在桓家長大,族中根基淺薄。
衛姌察覺到他藏著的勃勃野心, 並非只甘於做個門閥郎君。要知桓啟才幹出眾被桓溫看重,已被南康長公主視為眼中釘。若是娶個高門第的女郎,便能有她背後家族為助力,不至於孤立無援。
桓啟神情晦澀不明, 突然低頭捏著她的下巴親過來。
衛姌見他沉吟還以為要想清楚,哪知他的嘴就突然堵了上來,吻的又狠又急,纏著她的舌不放。衛姌捶他的胸。桓啟卻將她摟得更緊了。他本就體格健壯,寬肩闊背,衛姌被他胸膛堵著,鼻息間聞到是一股杜松和皂角混合的濃烈男子味。她被他身上的體熱一烘, 頭都有些犯暈。
桓啟狠狠吻了衛姌一回, 呼吸粗長,他手指在衛姌嫣紅的唇上揉了揉,雙眸暗沉, 夾雜著一絲隱隱的狠勁,「說那些沒用,我就是看中你了。」
衛姌被他如狼般的森森目光看地有些畏懼。
桓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