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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些日子張羅著置辦房子的事,這次不比豫章時有羅煥鄧甲幫忙。建康城內高門顯貴太多,她帶的錢並不多,許翎讓叔父家的管事幫忙,也看了幾處房子,衛姌算了算錢覺得不夠,正犯著愁。這日福寶卻來找她,給了她一箱銀錢,說是殿下賞賜。

衛姌一頭霧水,不知為何突然賞錢。

福寶道:「小郎君當日在行宮陪著殿下共度危難,平日做事也勤力,殿下早就想賞了,只是路上不便,如今回來才想起來。」

衛姌收下後,和惠娘一合計,置辦房子和買婢僕的錢已經夠了,還剩不少可以作為日常花銷。到了四月底,衛姌在建康東府城買下一個小院,換了新的傢俬擺設,又添了僕從婢女十餘人交給惠娘調教,到了五月,衛姌從王府搬了出來。這一個月裡她戰戰兢兢,怕露了痕跡,連睡覺都不覺得安穩,如今搬了出來才覺得自在,總算能睡上一個安穩覺。

離開王府前衛姌先後去與司馬邳王穆之拜別,司馬邳去了宮中沒見到,王穆之隔著屏風與她說了幾句,賞了兩卷書畫和錢帛綢緞,又說自家四兄是個豪爽愛交友的,叫衛姌多去走動。

衛姌在家歇息了兩日,請戚公明和許翎到家中聚了一聚。許翎這一個月裡也忙碌,拜了陳勁為師,陳勁正是出自潁川陳氏,有同鄉之誼。再者陳勁素有才名,定了四品,只是未曾出仕,在建康開了個學堂,廣收門徒。

許翎道:「玉度你不是還要繼續學玄,何不跟我一起去聽課,不用拜師,只去聽課也是可以,陳氏心胸氣度大著呢。」

衛姌聽了也有些心動,她已拜了趙霖為師,改換門庭確實不妥,若只是聽課倒是可以。就連戚公明聽了都想去看看。

三人正說笑,這時僕從進來,遞了張帖子進來,道:「是王府送來的。」

衛姌接過來一看,是太原王氏的王致之舉宴,邀她去。

許翎看見了,道:「我也收到一張,如此正好,我們可以同行。沒想到這王致之倒是厲害,你才搬來他就能送帖過來。」

衛姌知道這裡面肯定有王穆之的意思,放下帖子,決定去看看。

初入建康,她是跟著琅琊王來的,太原王氏有招攬之意很正常。像她地方士族出身計程車子,正是門閥最喜歡拉攏的。

到了這日,衛姌換了一身月白衣裳,頭髮束起,戴漆紗籠冠,和許翎相約一起,坐牛車去了同在城東南的王府。

王致之在建康有小孟嘗之稱,最喜歡交友,全城計程車族子弟他幾乎都有來往。

衛姌與許翎一下車,他就大步流星走了過來,郎朗笑道:「這就是豫章的玉郎和潁川的許郎,你們這一來,可讓全城女子都想來看一看。」

周圍不少人聽見這句都看了過來。王致之的話也並非全是恭維,衛姌與許翎的名聲已經傳到建康,但至今還未真正露過面,今晚才算讓大家見到。

王致之熱情將兩人請進府中,介紹席上士族子弟給他們認識,今日赴宴的大多都是年輕人,也是與太原王氏關係較近的,如庾氏這些子弟絕不會出現。宴席氣氛極好,建康本地子弟有傲氣,但衛姌與許翎丰儀絕佳,倒是很快融入其中。許翎年紀輕,卻是個好酒的,酒宴過半,他臉色酡紅,拿出鏡子一照,對衛姌道:「我去去就來。」

衛姌也不在意。片刻過後,許翎回來了,臉色卻有幾分古怪。衛姌問他怎麼了。許翎貼到她耳邊道:「那個王致之是個斷袖。」

衛姌噗的一下險些將酒噴出,放下酒杯偷偷問他是怎麼發覺的。

許翎呸了一聲道:「真是晦氣,我去放水,瞧見他和個士子廝混,真是髒了我的眼睛,這汙髒東西,竟還提起你我。此處不宜久留,咱們得趕緊走。」

衛姌聽他說的寒毛直豎,進府之時許翎還誇王致之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