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的天空似從未明朗過,總是灰濛濛的,昏沉黯淡,壓抑得讓人幾近窒息 。
極目四望,處處怪石嶙峋,生機湮滅,遠處的山嶽時不時的開始崩塌,滾落得巨石砸落到還未消退的洪水中,波濤洶湧。
大荒向西,穿過蒼梧之野,到了槐江谷。
荒涼,枯敗。
進入崖底,彷彿進入了陽光的陰影處,寂靜,孤獨,只偶爾傳來風吹樹葉的響聲。
這裡彷彿被巨大的樹根和藤蔓包裹,穿過幽暗的山洞,有一個人影坐在高臺上。
寂冷清寒的白色光鏈纏繞在他身上,光鏈是由一串串的白澤令獨特的符文印記組成。離侖所坐的岩石高臺同樣佈滿了白澤符文印記。
離侖坐在岩石上,烏髮如瀑,肆意垂落,周身仿若裹挾著一層化不開的陰鬱氣息,嘴角上揚,眼神卻冷冽。
離侖放下手中的撥浪鼓,笑道:“你來做什麼?一個小小的人族竟敢踏足我槐江谷。”
溫辭不緊不慢地尋了塊平整的石頭坐下,微微斜倚在槐樹根上,神色悠然,整個人透著股閒適勁兒。
她慢聲細語道:“槐江谷有什麼了不起?我這幾天還去了大荒好些地方。不過作為朋友,來了大荒,理當來看看你。”
離侖聽到這話,眼中的冷意稍稍褪去了幾分,神色也緩和了些許。可他一開口,言語依舊冷淡:“你看過了,可以走了。”
溫辭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促狹。
“大妖,有沒有人告訴你,你很無趣。”
這話剛說出口,離侖的臉一下子就沉了下來,“你現在已經看到我最落魄的樣子了,還待在這兒幹什麼,趕緊走!”
“這就下逐客令了,你這人,一點待客的禮貌都沒有。”
溫辭聳了聳肩,根本不在乎離侖的態度。
離侖盯著她,半晌不語。
溫辭見狀,也不慌張,接著說道:“聽說白澤令會將妖封印至出生地,這裡就是你的出生地。所以,你本體是槐樹。”
“明知故問。”
“我以為彆扭是某些人族的專利,沒想到你一個大妖竟如此矯情。”
離侖聞言,只是淡淡地瞥了溫辭一眼,隨後緩緩閉上雙眼,一副任由你說的模樣。
“那我說點你感興趣的,你和崇武營的合作?如何?”溫辭慵懶的靠在槐樹根上。
離侖周身的妖氣忽然一震,忽的睜開了眼睛,在封印中來回踱步。手中輕輕搖晃著撥浪鼓,看向遠方,忽然瘋狂又開心哈哈大笑起來。
“真是一件讓人開心的事情。”離侖仰著頭,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很快……很快我的願望就要實現了……”
溫辭微微皺眉,“看起來似乎並不是一件好事。”
“於我自然是好事。”
“離侖,你到底還是瘋了。”
離侖笑的肆意,“你想知道嗎?”
溫辭坐直了身子,嚴肅的看著離侖,一字一頓的說:“我更想知道你和趙遠舟,不,朱厭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或者你和崇武營的合作?”
離侖聽到朱厭的名字,臉上的笑容瞬間一僵,隨後緩緩抬起手,手指指向洞外,“你可以離開了。”
溫辭站起身來,走到結界旁邊,“你曾經的所作所為都在說明,你比誰都愛這大荒,那你又為什麼要和崇武營合作?”
為什麼?離侖也想問為什麼?
他做錯了嗎?他哪裡錯了?
離侖自嘲的笑著,他孤身一人,在這方寸之地已被困了整整八年,兩千九百多個日日夜夜。
日日煎熬。
真是可笑。
:()綜影視:溫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