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但未曾上漆,連皮都未曾剝去。
故此,粗看起來,似覺得頗為簡陋,但細細欣賞,桌椅各具其姿,竟然是粗中有細,雅緻之極。
尤其那迎門的壁上,還掛著一張淡墨的菩薩像,像中松風如濤,白雲冉浮,法相在嚴肅中,隱含聖潔笑容,不但筆力蒼勁,構思亦極脫俗,大異於世上流行的一般凡品。
龍淵邁步進門,第一眼被這張畫,吸去了全部的注意,他痴痴的盯著欣賞,不由大大的歎服,左下角畫名“思凡”的作者。
雲慧風蘭,尤其是武夷婆婆,雖則亦覺這幅畫超凡不俗,卻因經多見廣之故,對此一石室,犯了疑心。
先拋開建築的形式不說,看樣子,這石室分明不是飯堂,上次風蘭祖孫履此,便未在此室用過飯,那麼這濟眾和尚,引了他等前來,豈不是別有用心。
濟眾和尚可沒有跟進來,但不多時,便帶著兩個小彌陀,各託著一個大托盤,匆匆的走進房來。
兩個小和尚,手腳利落,將碗盞飯菜,擺在桌上,合什行禮退走。
那濟眾和尚,遂也合什告退,道:“施主們請慢用,貧僧這就去請示方丈。”
說罷,似有意迴避似的,又復匆匆而去。
風蘭跟到門口,直看他背影消失,方才退回,道:“婆婆,我看這和尚有些靠不住,別在……”
武夷婆婆一邊在她那大籃子裡,摸出一雙筷子,依次試驗飯菜,有無下毒,一邊道:“蘭兒你體要胡說,這裡可是沒什麼問題。”
說著,已然依次試遍,未見銀筷發烏,又道:“你不是餓嗎,快吃吧,等會兒想吃怕出沒得吃了。”
龍淵詫訝問故,雲慧卻搶著說道:“可不是嗎?你已身入龍潭虎穴之中,還想安安穩穩全身而退,豈非做夢。”
龍淵仍然不明白,自己好心好意,毛遂自薦,為人醫傷救命,別人怎的會恩將仇報,加害於他?
風蘭瞥見他茫然之色,邊津津有味的吃著素齋,邊解釋道:“龍大爺,你自己以為裝得蠻像,卻不知如此一來,破綻更多,須知你和慧婆子雖然改頭換面,可是我呢?”
龍淵目光往她身上一溜,心頭一跳,卻聽風蘭又道:“這濟眾和尚就是剛才不起疑念,他跑到後面,一五一十的對方丈一說,來了如何的人物,那方丈豈有不疑之理?”
龍淵這才覺悟到這一層,但不明白,他們要疑他什麼?
武夷婆婆瞥見龍淵一臉疑惑的神色,再也忍不住了,她道:“江湖中對手過招,傷人本是常事,但傷人之後,卻又自動上門,為人家醫傷的,卻是聞所未聞的奇事,所以,若我老婆子判斷得不差,此寺方丈,必認為我等,乃是故意上門挑鬥,非出盡所有手段,與我等一拚不可。”
龍淵恍然大驚,必中暗怨道:“這不是送上門來的嗎?但但轉念間,只要自己以誠待人,仁義在先,見著那老和尚時,與他好言善語,若他也非是不通情理,恩將仇報……”因之,不由得氣勢為之一壯。
只是,此際一切在未定之數,若將自己這番心思說出,不要說她們可能不信,便是自己也沒有十分把握。
故此,也微微一笑,定下心來,大吃大喝,靜等著事態發展,卻不再接茬兒。
風蘭與雲慧,都對這廟中的和尚,抱著成見,料定了這一帶絕無好人,故此總盼望著,既然是不走,就得好好的鬧上一場。
她兩人一般心思。“先下手為強”,後下手的,雖不見得定要遭殃,但是主動已失,先機易勢,處處陷入被動,豈不是沒勁。
因之都盼望著,龍淵能改變主張,發號施令,有所行動。
那知,龍淵雖則被武夷婆婆說的,神色一變,瞬息間卻又恢復了正常,一副悠然自得,自以為是,胸有成竹的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