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他難以遏制的笑靨,舒蘭知道他這是高興,願望實現的一刻總是會叫人激動又興奮。當初唐雪松在皇宮前這樣抱著她的時候,心情也一定很激動吧,那個從來都只會隱忍的男人,她都沒想到他有一天竟會那樣來追她。
那日他小心翼翼地從懷中拿出一個琥珀鐲子,套在了她的手上,要她嫁給他。
舒蘭感受著藏在胸口的那顆琥珀,冰涼的珠子被她的體溫育得溫暖。
“恭喜你。”重新站在地上的舒蘭由衷地恭賀赫連遠的凱旋,拿起桌上的茶遞給他,祝賀道,“夢想成真。”
赫連遠疲勞了一夜,喝了口茶潤嗓,“舒蘭,你的夢想我也會替你實現的。”
他一定要穩住舒蘭的心情,突厥雖然盡在他手,可是眼下西洲的戰事並不太平,他並不可能立即回到迦國替舒蘭完成心願,“不過昨個委屈你了,等到事態平穩,我定會好好補償你的。”
“你怎麼也說我委屈?我倒不覺得有什麼委屈的。”舒蘭聳聳肩,並不明白他們所指的是昨日被毀的婚宴,在她心中,那場婚宴不過就是個過場,“赫連遠,我很佩服你,昨天在場的所有人想必都在你的算計之中,突厥可汗、米拉公主,還有我。這在我看來,實在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我肯定辦不到。”
赫連勝的笑意略略下沉,換上了無奈的表情。
“你這是誇我還是貶我?蘭兒,我知道昨日危急關頭父王拿你做盾,還好你機敏,手臂上的傷不要緊吧?”
“小傷而已。”舒蘭稍稍走開兩步,避開了他想要察看她傷情的姿勢,“我倒是好奇,你是用什麼法子讓可汗與你站在同一陣線?甚至當眾宣佈任你為儲君?畢竟大王子在此之前並沒有犯下什麼大錯,可汗會聽信你一家之言就放棄自己培育多年的長子,我想這其中肯定沒那麼簡單。”
赫連遠笑了笑,“一國之主最憎惡的就是有人想要奪走他的王位,只要讓父王相信,他的大兒子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坐上這個位置,那父王自然樂意配合我的安排,來試探個究竟。”
舒蘭心領神會,“因為米拉公主心儀於你,導致西突厥也站在你這頭,從而大王子對你心生妒忌,的確是合情合理的事情。再借你我舉辦婚宴、可汗出席的便利,他安排下殺手,想要來個一石二鳥。”
這幾個念頭下來,舒蘭覺得自己真是長了不少知識,好笑地搖搖頭,“呵,如果是我被這樣算計上,估計也會死得很慘吧。”
赫連遠面上不動,可心裡頭覺得有些不對,舒蘭今天說的話不像她平日的風格,從幫他對付各路人馬開始,舒蘭大多時候不予置評,就是偶爾發話,也多是疑問,可這會她對於自己的行動想法似乎瞭若指掌。
舒蘭除了行軍打仗,對於陰謀人心是這麼敏感的人嗎?
“舒……”
但很快,不等赫連遠疑惑發問,舒蘭搶先道:“只是舒戰的死,還有我們的西胡之行,真的只是順我的意?還是說,這些也都出自於你的謀略?”
“唐雪松能混進西胡並不奇怪,雖說迦國的探子不及突厥布的細緻,可到底也埋了那麼多年,真正讓我意外的是他竟然可以混進西胡的糧草隊伍。”舒蘭敘述道,“呼延烈並不是容易打發的角色,舒戰死時,他很快就得到了訊息,可見他對於為西胡立下大功的人也並不完全信任,而這樣小心謹慎的人,是絕對不會輕視至關重要的糧草隊伍。”
“你放火燒掉西胡糧草,唐雪松卻還能一直安然無恙地待到了九龍門前,其實是你暗中在幫他,或者說你把他也當做了一顆你的棋子。”
赫連遠笑得無辜,“你是從哪裡聽到這些話的?太扯了,西胡之行不是你要去的嗎?當初也是你自己出現在呼延烈的面前,我之所以會放火燒糧,也都是為了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