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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大禮的。”

“原來如此。”妝晨點頭道,見我略有瑟縮之意,忙緊緊攙扶住我,“小姐慢些走。”

第十章 寒鴉棲復驚(中)

不多時已到了大帳前,那六名宮人再次對我躬身行禮,“公主請安歇。”便遠遠退開去了。

我正要進帳,卻遠遠瞧見一隊漠國士兵走了過去,我見漠歌亦在佇列中,於是喚道:“漠歌!”

漠歌聽我相喚,似乎很是驚喜,忙離開隊伍跑到我面前,一手還抓著馬鞭,氣喘吁吁,“公、公主!”

我忍著笑意,“你是這狩獵場計程車兵?”

他卻並不知我的用意,只老實點頭,“是的。”停了停,低下了臉去,似乎頗是低落,“明天王子就來接公主了,以後會有很多、很多人保護公主,我……我走了。”

他說著扭頭便要走,我見他這副模樣,再忍不住輕笑出聲,“漠歌,你可記得我說過的話?”

他茫然回頭,怔怔道:“公主?”

“千軍萬馬,危難之際亦不如一個漠歌。”我收斂了笑意,安靜而決然,“漠歌,本宮身邊,已離不了你。”

我話音甫落,漠歌已登時紅了眼眶,口中囁嚅不清道:“我、我,我真能跟著公主麼?我、很笨,不會說話——”

我擺手制止了他的喋喋不休,微笑道:“我要休息了。漠歌,”我望著他惶恐不安的眼睛,一字一句說的極是清楚,“我初來這裡,到處陌生,所信任者,唯你而已。”

他聞言一震,但隨即點頭,神色極是堅定:“我絕不讓公主再受半點欺侮!”

我微笑點頭,轉身步入帳中,而夜幕,亦真正地落下了。

帳外已是暮色深濃,明月高懸,而大帳中卻是明燭高照,粲然若晝。我有生以來頭一次住這草原民族慣居的帳篷,很是新奇。這帳篷上圓下方,對應天圓地方之理,與在家鄉時所居宅院固然大不相同,然而麻雀雖小,五臟俱全,裡面一應擺設倒也齊全。尤其我住著的這間,格局頗大,滿地鋪著雪白的羊毛地毯,壁上懸掛著各式各樣的弓箭、彎刀,倒也別具一番風情。寢室與餐室以一張屏風相隔,寢室內靠角落裡擺著一張雕花象牙床,緊挨著床頭處是一個鎏金妝臺,上擺著一面青銅山字紋鏡,古樸的基調中卻透著另一種華貴。餐室內則是一張沉香木矮桌,沒有凳子,只有一塊虎皮墊子,想來這裡人們平日都是席地進餐的。

我除去了腳上那雙蹙金雲履,緩緩踩上地面雪白的羊毛毯,觸感溫軟,很是舒適,令我不禁想起幼時在宮中時,姨母房中那塊波斯進獻的雪絨羊毛毯子。姨母很是寶貝那毯子,從不允宮人隨意碰觸,生怕弄汙了去。表哥一貫調皮,見姨母如此寶貝,很是好奇,不日便攜了我去偷了那毯子出來想要把玩,誰料拿回房中沒多久,便失手打翻桌上的墨硯,將那雪白的毯子直染作烏墨墨一團。表哥見毀了姨母的心愛之物,登時嚇得沒了主意,竟爾賴皮央求我去頂罪,只可惜姨母明察秋毫,並不信我一番說辭,到頭來表哥仍是沒能免了那一頓皮肉之苦……

我想起昔年表哥的丟臉之事,忍不住唇邊溢位一絲笑意。抬眼見妝晨正墊了腳跟用銀簪子挑那銅質燭臺上的燈燭燭芯。那燈油是羊脂所制,燃燒的同時散發著陣陣脂香,倒似比昔日所用瑞腦香更是安神,我只進來這片刻,已覺心曠神怡。

宮人們很快送來了吃食,一色的肉類,羊肉、牛肉,還有大碗的茶非茶、奶非奶的東西。我心頭暗暗叫苦,若漠國是這飲食習慣,看來以後有我罪受的呢!儘管如此,腹中飢餓卻是不爭的事實,少不得挑了些許不至太油膩的吃了少許。妝晨與繡夜亦是這般,對那油中滾炸地金燦燦的、比腦袋還大的肉塊實在不敢恭維。

不多時,已簡單吃完。正惦記著沐浴之事,便聽得帳外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