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處理過以後,李懷義變得規矩了許多,在寢室裡也是輕聲細語的,和錢長友偶爾單獨碰面的時候,還主動打聲招呼。
錢長友對李懷義的印象也慢慢地有所改觀,這個人還是很識時務的。其實,人要向好的方面有所改變並不容易,而已經去改變了的,很值得讚歎一句。再者了,兩個人畢竟只是普通的初中學生,不可能有什麼一天二地仇,三江四海恨,僅僅打了一次架而已,沒有必要弄得老死不相往來。就這樣,兩個懂事兒的人,一個有心改過,一個既往不咎,關係倒也慢慢鬆動下來。
李懷義的臉還是通紅通紅的,估計是剛剛跑回來不久。他一聽說沒有雪糕了,禁不住有些失望。看到錢長友也在賣店,他朝著錢長友微微地點了一下頭,轉身便要離開。
錢長友拿起一塊雪糕,朝著李懷義招呼道,“李懷義,彆著急走啊,我們這裡還有雪糕呢,來,找個地方坐下來,吃一塊兒雪糕,涼快涼快。”
李懷義轉回身來,笑著推辭道:“不用了,不用了,其實我都喝過水了,沒那麼熱了。”
錢長友堅持道,“別客氣了,坐下來吃塊雪糕,聊聊天。”
李懷義見盛情難卻,便十分高興地接過來了雪糕。
賣店裡只有兩個小木凳,李志強坐了一個,錢長友和譚海濤擠著,勉強地坐了另一個。李懷義四周找了一下,也沒看到有能坐的東西,他乾脆一屁股坐在了賣店的門檻上。
譚海濤對於錢長友邀請李懷義坐下來吃雪糕,似乎有些不滿,屁股一拱,把錢長友從小木凳上擠了下來。
錢長友不以為意,站起身來,後背斜靠在牆上,和李懷義說起話來。
“李懷義,跑回來多長時間了?”
“有一會兒了,不過我不行,連前二十名都沒進去,你們初一的,就像你那樣跑得快的,都在我前面,我剛剛跑回到要進學校的那個路口的時候,好像還有一撥初一的在衝刺呢。”
兩個人隨意地聊了幾句,李懷義言語很客氣,似乎有些討好的意味,連譚海濤和李志強都看出來了,譚海濤把雪糕棍兒用力地摔在地上,發出啪的一聲響,然後起身又拿了一塊雪糕,重新坐回小木凳時,凳子腿兒和地面摩擦發出難聽刺耳的聲音。
李懷義絲毫沒有察覺出來異樣,他忽然低聲問錢長友,“聽說你們初一的一批人,在路上砸了一輛四輪子?”
錢長友故作驚訝地反問了一句,“你怎麼知道?”
“我回來的時候,看到那輛四輪子了,車蓋子上面坑坑癟癟的,慘得很。後來聽說,我們初二的張月茹就是因為那輛四輪子受了傷,於是乎,由你老大出面,帶人把那輛車子砸了。”
錢長友一聽這話,連連咳嗽了好幾聲才停下來,他吃驚地問道,“真能扯淡,雖然是有那麼一回事兒,但也不能按照你那個說法來講,我們是砸了那輛四輪子,但不是為了張月茹,而是因為他們擋著路,想要打我們,我們出於自衛,這才合夥砸的。”
李懷義笑了笑,“我也是聽別人那麼講的,你能不能說說究竟是咋回事。”
本來還在一邊鬧意見的譚海濤也湊了過來,“對,快說說,我也聽說這回事兒了。”
錢長友拿著架子笑了笑,心想,這個階段的少年都似乎對武力有些盲目的崇拜,讓自己給他們講故事,實在是提不起興趣來。看了一眼在一旁裝深沉,悶頭吃雪糕的李志強,心中暗恨,讓你吃我的,那就讓你浪費一下吐沫星子,替我說說吧。
用手一指李志強,錢長友笑道,“其實我到現場的時候,強子已經在那裡一段時間了,不如讓他給你們講講吧。”
說著,錢長友一把拉起來李志強,自己坐在了他的位置上。
李志強臉上有些無奈,但禁不住譚海濤和李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