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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頁

彌陀佛!&rdo;

季尚書先是驚奇,&ldo;太太什麼時候信起佛來?&rdo;繼而抱怨,&ldo;動輒口誦佛號,佛祖也忒忙了!&rdo;招的季筠笑,季太太白眼。

三朝回門的時候,季瑤盛裝麗服,一臉嬌羞;徐遜容光煥發,眉目溫柔,季尚書夫婦看看閨女,看看東床快婿,心裡跟喝了蜜似的。

季尚書夫婦舒心暢意的回了南京。

季尚書為人嚴謹、周到,在官場中人緣極好。回到南京後不久,便有相好同年暗中告知,&ldo;貴親家,就是前徐首輔,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他不是提撥了一位海清官為右僉都御史麼,如今這位海清官巡撫應天等十府,正查著他兩個兒子侵佔民田、為害鄉裡的案子。&rdo;

季尚書吃了一驚,&ldo;不是查過了麼?&rdo;那同年嘆氣,&ldo;又被翻出來了。一則是這位清官鐵面無私,二則是有人密告,緊抓著不放。&rdo;

季尚書細想了想,徐家這事雖是說出來於名聲有礙,究竟徐陽、徐際所做的事,也連累不到徐郴、徐遜,也就拋開不理了。橫豎已是分過家,各過各的,再說徐陽、徐際所做的事,並非抄家滅族的大案。

春暖花開的時候,徐陽、徐際被應天巡撫判了充軍西北驛。充軍,雖比死刑略輕,卻比流放要嚴重,屬於很重的刑罰了。

&ldo;徐首輔也算精明,卻縱子為禍。&rdo;季尚書知道後,不過是嘆息一番罷了,&ldo;他在朝中豈能無人,也不想想法子。雖說兒子不爭氣,到底是親生的。&rdo;

雲間的徐首輔,確實在多方設法,到朝中疏通,營救兩個兒子。不過他遇上油鹽不進的清官,要多費不少功夫。

殷夫人只有徐陽這一個親生子,心疼的要死要活,哭著喊著求徐首輔,&ldo;老爺,救救陽兒!&rdo;徐首輔被她哭喊的心煩,命人把她請回內宅,不許相見。

殷夫人又氣又急,昏了過去。

徐二太太、徐三太太都如難民一般,蓬頭垢面,失魂落魄。怎麼會這樣呢?老爺不都告老了麼,怎麼會還查究侵佔民田之事。

徐三太太后悔不迭,&ldo;早知,該聽了那人的話,莫伸手!真的是伸手必被捉啊。&rdo;

徐二太太鄙夷不屑的看了她一眼,到了這時候,說這沒用的太平話!這時候是想明白了,當初誰捨得放手?

徐首輔身邊的孫子都不頂用,兩個兒子又進了監獄,只能自己親自奔走。該賄賂的賄賂,該疏通的疏通,不遺餘力。

這天徐首輔親自到衙門拜會縣令,告辭出來的時候,不經意間一掃,在院子角落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徐首輔本是笑著跟縣令道別的,那一瞬間,他臉上的笑容凝固了。這不是嚴璠麼,他怎麼會在雲間?

嚴璠緩緩走過來,冷淡的施了一禮,&ldo;大人安好。&rdo;

徐首輔想笑一笑,笑不出來;想說點什麼,開不了口。

嚴璠淡淡笑著,&ldo;大人和先祖父一向交好,先祖父經歷過的傷痛,大人何妨也經歷一遍?大人,眼睜睜看著兒孫受苦,滋味如何?&rdo;

電光火石間,徐首輔一下子全明白了,厲聲道:&ldo;是你,是你!&rdo;

嚴璠淡定的眼眸中,有了愉悅之意,&ldo;不錯,是我!我傾家蕩產,花費上萬銀兩,只為找尋令郎的罪名,讓他們得到應有的懲罰!&rdo;

徐首輔還保有一絲清明,&ldo;你哪來的家產?嚴家已被抄了家,你早已一文不名!&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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