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有意境。&rdo;阿遲穿著一件藕荷底花卉刻絲白狐襖子,那刻絲十分精美,彷彿一幅美麗的圖畫。
徐素芳和徐素蘭最有默契,一耳朵就聽出來徐素蘭是想借著捧阿遲來打擊傲慢的徐素敏,湊趣說道:&ldo;連我這沒見識的人也看出來了,姐姐的襖子出奇講究,定是御賜之物,外頭可沒有!&rdo;一邊誇著,一邊示威似的看向徐素敏,你呀,也就是在我們姐兒倆面前神氣神氣罷了,跟素華比,你比的了麼?
徐素敏今晚本是想扮淑女的,祖父、父親、伯伯叔叔、兄長們都在,眼睛都是雪亮的,當著他們的面兒,自要端莊溫婉。可徐素敏一向在姐妹中囂張慣了,乍一看到徐素芳挑釁的目光,哪裡忍的住?仔細看看阿遲,身上的衣物確是講究,襯的她白皙小臉越發瑩然,皎皎生輝,徐素敏看在眼裡,妒火中燒。
阿遲穿的確是御賜之物,這襖子上精美的刻絲,系宮中擅長刻絲的名工巧匠所作,民間並不多見。徐三太太羨慕的摸了一把,&ldo;可真好看。&rdo;唉,這麼好的衣料,自己這輩子是別想有了,只盼著素蘭有這福氣。
阿遲只微微笑著,並不開口說話。徐素蘭、徐素芳一唱一合,把阿遲誇了個天上有地上無。眼見得徐素敏氣色越來越不好,徐素蘭、徐素芳心中快意,自不必提。她倆說的全是好話,還是笑容滿面說出來的,任是誰也挑不出毛病來。
殷夫人慈愛笑道:&ldo;幾天沒見,素華這孩子出落的越發好了。三丫頭四丫頭說的極是,這刻絲工麗奇絕,自成風韻,也只有素華這孩子配穿。&rdo;
把徐素敏氣的,祖母您是怎麼了,誇起素華來?你應該誇我才對,我才是您親孫女!徐素敏雖是鐵了心要在今晚溫婉到底,看向殷夫人的眼神還是流露出委屈和不滿。
殷夫人微笑,傻孩子懂什麼,祖母還不全是為了你。且忍這一時之氣,敏兒,你往後的好日子長著呢。至於素華麼,一輩子的福她享不起,一時之福卻無礙。
守歲宴後,有到院中放炮仗的,有在花廳中三三兩兩敘家常的,也有圍在徐次輔、殷夫人身邊獻殷勤的。徐次輔獨命長子徐郴近前,溫和問道:&ldo;郴兒,素華出嫁,在父親這裡放聘、出嫁可好?這是父親頭回正正經經嫁孫女。&rdo;
徐郴鼻子一酸。素心可憐,父親也可憐啊,他差點被嚴首輔逼的致仕回鄉,差點陷入萬劫不復的境地。許嫁孫女為嚴家妾,父親不知難過成什麼樣子。
徐郴正要開口答應,徐次輔微笑接著說道:&ldo;夫人熱心要給素華添妝,把她庫房裡的好東西全揀出來了。郴兒,她既有這個心,素華的親事必定妥當。&rdo;
徐郴驀然驚醒,陪笑回道:&ldo;父親,孩兒已應了葛侍郎,正月三十準備妥當,許魏國公府前到燈市口大街下聘。如今要改,能否容孩兒跟葛侍郎協商?&rdo;
徐次輔笑道:&ldo;自是應該。咱們是女家,不可過於專擅,否則,素華嫁過去,豈不是難以做人。&rdo;徐家說改地方就改地方,並不跟張家商量,未免太也無理。
徐郴心中稍定。他哪會跟葛侍郎說這事,打算著見著張勱這沒過門兒的女婿,直接告訴張勱。橫豎他這女婿是常來常往的,不時的來到岳父家獻殷勤,不怕逮不著人。
除夕夜,在一片詳和之中,在歡聲笑語中渡過了。次日有品級的諸人起個絕早,按品大妝,進宮朝賀。在宮中領了宴回來,重又舉行家宴。家宴過後,徐郴帶著妻子、兒女告辭,回了燈市口大街。
徐郴還沒等著張勱,張並、悠然已知道了徐家的變故。陳嵐、陳岱姐妹倆機靈的很,陪著阿遲去徐家吃了個年夜飯,已把&ldo;殷夫人熱心替大小姐備嫁妝,連金絲帳都拿出來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