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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2頁

青蒿看見她,勉力露出一個笑,拱拱手:「岑道友。」

「兩位青道友安。」岑知微微屈膝,青黛沉默拱手回禮。

岑知輕聲問:「熙舵主的身後事…」

青蒿神色黯然,搖了搖頭:「師尊不喜吵鬧,囑咐事後不要祭典,我們便只在舵裡自己立了牌位,沒請你們觀禮。」

岑知只能說:「節哀。」

青蒿苦笑一聲:「你也是,諸宗大義舉世崇敬,如今天下不太平,我們慈舵正商量入世的事,九門同氣連枝,有什麼我們能幫忙的一定開口,無需客氣。」

岑知言謝,大家同病相憐,這危亂的世道,各宗正該緊密互助,確實沒什麼好客氣的。

幾人互相勸勉,都覺心裡安慰了些,再一同望向那威嚴宏派的烽火臺,火焰燃燒的灰煙高高升起,直衝天空,就算遠在天涯海角都能看得清楚,青蒿問:「師尊剛走,我與妹妹最近焦頭爛額整理宗庫,實在抽不出空關注外界,收到劍閣的烽火信,才看見狼煙都點了起來,匆匆忙忙趕來也不知發生了什麼,岑道友能不能給我們簡單說說。」

岑知搖頭:「我們音齋也離得太遠,避世太久,許多詳情不知,請柬上只說了開宴,召集各家勢力一同商議忘川崩洪的事宜,但我看……」岑知目光略過眾人,輕聲說:「來的客人,似乎並沒有我原以為的多。」

青蒿神色略沉:「如今的劍閣掌座…」

岑知知道他什麼意思,也嘆氣:「黑淵主遠在萬裡之外,如今的劍閣掌座為先代闕掌座次徒,是楚掌門。」

青蒿與青黛對視一眼,眼神都有憂慮。

首徒與次徒,一字之差,卻意義截然不同,那是多少年宗門最大資源的傾斜與天下人心本能的趨向,縱使楚如瑤事實上已經代理劍閣首徒許多年,但她被真正冠位首徒的日子太短了,又一下被推上掌門的位置,論聲望、名譽、人心、實力,都遠遠達不到穩坐正道魁首馭極天下的地步,若是往年太平年歲也罷,偏偏這麼個世道……

主少國疑——用凡人界的話說,這絕不是一件好事。

從這眾多因為各種理由委婉謙敬推脫不來的賓客們,管中窺豹,已然隱約窺見不詳的一角。

幾人交換了眼神,也沒有心思再觀賞那烽火臺,默然往殿裡走。

殿裡已坐了大半,岑知她們走到自己的位置,看見金陽羅堂與無極谷的已經來了,正三三兩兩坐在一起喝酒。

岑知幾人一來,羅堂無極谷的兩位新掌門自然站起來,大家互相見禮。

金陽羅堂的掌門烏深,無極谷的新谷主也是原先的首徒明極,是個蒼白瘦弱的年輕人,現在變得更瘦了,風一吹就能吹走似的,看著這些熟悉的面孔,苦笑:「首徒當的好好的,一朝冷不丁就變成了掌門,再相見時,連故人也都做了掌門,這潑天的福氣,我情願一輩子都不要。」

眾人啞然無聲,後面有小弟子又忍不住悄悄抹眼淚。

慘烈到了極致,反而叫人無力,連發洩都不知道從哪裡開始。

「…日子總是要過下去的。」

好半響,青蒿沙啞說:「當掌門不可怕,若是當了掌門,卻沒做好掌門該做的事,叫長者蒙羞,那才活該自戕了斷!」

明極抬起袖子,擦了擦眼睛,眼神漸漸變了:「…正是如此。」

幾人對視著,像達成了什麼不必明說的共識。

烏深沉聲:「你們可聽說了西疆的魔樓?」

青蒿青黛一愣。

岑知卻一下抓住『西疆』這兩個字。

她望向周圍三山九門的位置,果然看見許多張桌子根本沒有擺放賓客的宗徽。

「萬淨禪剎闔宗正全力潛心修習淨化之法,來不得;聖賢學宮宗門後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