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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我是四靈根,靈根不好,更是先天體質弱,再精心養大了也做不成個好爐鼎,賣不上好價錢,所以沒被養幾年,就被個練氣散修買走了。」

羅夫人輕輕摸了摸自己雪白的頸子,彷彿還能摸到上面被生生撕扯開的血肉,笑著說:「那練氣散修曾意外得到一門很特殊的功法,可以吸取別人的精血為己用,可惜他是個蠢貨,拿著至寶也修不出個所以然來,反而給自己折騰到大限將近,買我回去,是死馬當做活馬醫想突破築基,我那時才八歲,太小了,也不會保護自己,第一次被弄得到處都是血,我在床上躺了三四天,下面血一直流個不停,我還以為自己就會那麼死掉呢。」

林然沒有說話,沒有震驚也沒有同情,只是安靜地看著她。

羅夫人幾乎想要輕嘆,怎麼可以生得一雙這樣美的眼睛呢?

這樣明透又沉靜的目光靜靜望著你,像一面鏡子,清晰折射出你所有的喜與悲、可憐與卑劣,不予置評,只將一切都沉默著收容。

羅夫人突然就想說得更多。

「不過老天到底待我還有一點情分。」

羅夫人眼神慢慢溫柔下來:「我遇到了一個人。」

「他比我大兩歲,也是被那練氣散修買回來的,練氣散修沒錢買有修為的爐鼎,就買了很多凡人回來充數,很快就把她們吸乾死掉、再買來新的;他不純粹是凡人,有靈根,但不過是跟沒有差不多的廢靈根,沒有天大機遇這輩子都無法引氣入體,但他很聰明,他很會捧那散修開心、還能給散修出主意怎麼找機會埋伏其他修士吸乾他們精血搶奪他們的儲物袋,散修靠這個賺了不少錢、修為也有所提升,很高興,於是就一直留著他。」

羅夫人抿唇笑:「就連我那次之所以沒有死,也是我半昏半醒間聽到,是他勸那散修說我有靈根、我還有用,竟真哄得那散修咬牙買了顆最便宜的療傷丹藥,他就著水餵給我,悄悄對我說,讓我堅持住,別白廢了他的口舌。」

「因為那一句話,我堅持、我咬著牙堅持住了,所以我從鬼門關又生生爬回來了。」

羅夫人漸漸陷入了回憶:「一批批的人死去,一批批新的凡人被買來搶來,只有我們兩個一直活著,每次那個散修叫我,我都好幾天不能動彈,都是他照顧我…他還手把手教我哄那散修。」

「是的,你沒有聽錯。」羅夫人忍不住笑:」跟誰說能信呢,小樓西長袖善舞的羅夫人,哄男人的手段,最開始竟是跟個小男孩兒學的。」

林然笑了笑。

「然後…我們就這麼相互護持,過了好些日子。」

羅夫人並不需要她回應,只陷入自己的回憶中:「日子本來是漸漸好過起來的……直到那散修大限將至,垂死之際瘋了魔要殺我們做最後一搏,我們合夥拼盡全力反殺了他,搶了他的儲物袋、他的法寶和功法,然後跑了,我們自由了。」

「剛開始我們日子過得很苦,我們受了很重的傷,尤其是我,被用做爐鼎幾年、身體虧空得厲害。」

羅夫人笑:「我們都知道我是個累贅,我也知道他猶豫過是否拋棄我,沒人比我知道他是個多狠心自私的人,連我自己那時都絕望了…但是他終究沒有。」

林然第一次在羅夫人臉上看見這樣溫柔甜蜜的笑,是真正快樂的笑容。

「我們把所有的錢和法寶都換了療傷的丹藥,我們沒有錢、沒有地方住,我們年紀小、修為卑弱,也去不了那些遙遠的安全的城池,就只能龜縮在那邊鬼魅橫生的荒蕪之地,東躲西藏不被人發現,偶爾去黑市小心地買一點點勉強支撐不餓死的闢穀丹,太冷了就抱在一起取暖,每天像老鼠一樣苟且地活著…那時我們就在想,要是能強大就好了。」

羅夫人莞爾:「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們瑟瑟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