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
林然呆了呆,問天一:「他…這是啥意思?」
天一想了想,有那麼一瞬竟然覺得是元景爍想為林然出氣,但是想想又覺得不是,元景爍視林然為平等的同伴,以他的性子,越是同伴越是該以戰磨礪、直面風雨。
「為誰出氣」這種事本身是沒什麼意義的、只是單純圖個痛快,元景爍即使願意費勁為誰這麼做,也是對弱者的庇佑、甚至是寵愛,是上對下的俯視…以這些年的朝夕相處,天一覺得,元景爍也許會這麼對別的女人,但他是不會這麼對林然的。
天一難得沒琢磨明白,不由暗自感慨一下這命運之子小小年紀、性子就頗深沉難測,隨口對林然道:「沒啥意思,就是早晚報仇雪恨的意思。」
林然唏噓:「這氣魄…真是莫欺少年窮啊。」
天一誠實:「也不窮了,現在比你能打。」
林然:「…」
林然把核桃扔袖子裡關小黑屋,眼一閉氣呼呼睡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林然覺得鼻子喘不上來氣,她下意識用嘴大口呼吸,這麼生生憋醒了
——猛一睜眼,她就看見元景爍重新變得笑眯眯的臉,他不緊不慢收回捏住她鼻子的手:「已經走八天了,我駕車煩了,正好遇上個村子,我要休息。」
林然捂著鼻子額頭掛下黑線:「那你拍醒我不行嗎。」
「哦。」元景爍沒誠意:「我忘了。」
林然:「…」報復,赤裸裸的報復。
但是讓人連駕八天的馬,林然也沒底氣說啥,捂著鼻子灰溜溜跳下馬車,自發自覺先往不遠處的村子走去打算找戶人家商量住一宿。
元景爍轉過身,看著她的背影,臉上的笑漸漸淡了,冰冷得嚇人。
一睡八天不醒…
她受過天雷的傷勢至今未愈、又在昆雲連山寒天雪地待了五年,身子到底虧損得厲害;之前長風城客卿追來,金丹中期的強者,他們竭盡全力才將之斬殺,她又平白損了元氣,現在也沒恢復過來。
這是他的無能。
長風城主…也是真的該死!
「景爍!」
前面突然傳來她罕見嚴肅下來的聲音:「你來,這村子…有些不對勁。」
元景爍抬起頭,所有情緒都已經收斂起來。
她在那邊靜立,寬大黑袍下,纖瘦身姿如劍挺拔,說話時眼睛還望著村口,目光清肅。
拔刀出鞘,刀尖垂下,他大步向她走去,如他們橫渡雪山的任何一日,應得懶洋洋、卻從不缺席:「來了。」
第49章
林然皺眉盯著面前的屍體。
屍體她見多了,不說其他世界見過的、殺過的,就這幾年,就說元景爍,這小子整天嬉皮笑臉,但殺起人來是真不眨眼,真惹到他的,一刀過去血噴得比噴泉還狂放。
但面前這已經不能被稱為屍體了,而是殘骸,像是被野獸生吞活剝後的殘骸,白森森的骨茬兒,血淋淋的血肉,夾雜著腐爛的內臟殘塊兒…林然看向屍骨邊孤零零倒著的被撕去了大半皮肉的人類頭骨,眉頭皺得更緊。
「是異獸襲擊?」
元景爍走到她身旁,用刀尖輕輕挑開一塊兒血肉:「上面有齒痕…沒有利器的傷痕,是生生撕咬開的。」
撕咬,這個詞,基本就可以斷定是沒開化的異獸了。
「如果是異獸吃的,這人就倒在村口,村裡面的人不說收殮,總也不至於就讓它倒在門口。」
林然抬起頭,看見面前一片死寂的村落,他們的馬車在外面也停了有快一刻鐘,她就沒見到一個進出的村民。
「這村子可能已經荒廢了。」
元景爍環視一圈,卻看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