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珠珠被瘋狂投餵,嘴巴咀嚼都來不及,腦子頓時一團漿糊,亂七八糟地胡亂點頭——她突然抓住一個重點,驚叫說:「珫州?你去我們珫州幹嘛,你不是回宗門嗎?」
呀,居然真聽明白了。
「你不是、你師叔不是這就要帶你們回宗門嗎?」
白珠珠咬著唇:「我…我還特意來送你的。」
「我是想回宗門啊。」
林然笑眯眯說:「但宗門願不願意讓我們回去,可說不準呢。」
她當然是不能回宗門了
——她現在做的這些事,如果被江無涯知道,江無涯肯定會當場氣死。
她是那麼不孝順的弟子嗎?當然不是啦。
還好,天裂了,靈氣復甦了,江無涯得拼盡全力去化神,暫時抽不出空來管她的;這種緊要的時刻,萬仞劍閣為了滄瀾的安定,肯定會自封宗門,以便最危急的時候至少還可以棄卒保帥、獻祭全宗以保九州;而像楚如瑤她們這些年輕弟子,作為劍閣未來的希望,自然得被放逐得越遠越好……
嗯,所以小瀛洲真是一個好地方,又離得遠,又沒人管,又可以看病,看完病再坐方舟轉不了幾站就是玄天宗,很方便把那裡山底下的黑淵抽出來,完全可以說是導航最佳規劃路線。
「啊?」
白珠珠茫然說:「你到底在說什麼?」
「沒說什麼。」
林然神色沒有一絲變化,把剩下的包子疊巴疊巴收起來,然後揉揉她的頭,笑道:「我要走了,如果運氣好很快就能見到的,不要想我啊。」
「…誰想你啊!」
白珠珠一下被轉移了注意,耳朵瞬間紅了,惱羞成怒躲開她的手,跺腳:「你快走快走!碼頭船笛聲都響了,你萬一晚了沒坐上船,你就自己游回去吧!」
林然笑了笑,把手收回來,對著遠處陸知州和裴周擺擺手,轉身快步往碼頭跑去了。
白珠珠看著她的背影,呆了呆,臉上的氣惱漸漸消掉,慢慢變得茫然。
陸知州溜溜達達走過來,正想調笑她幾句,見她這副神色,頓時一愣:「怎麼了?剛才你倆不是說得挺好嗎,怎麼這種表情?」
好像要哭一樣。
白珠珠聞聲回過神,眼神卻還是茫然:「我不知道……」
「我就是這次看著她……」白珠珠回憶著剛才林然笑眯眯的樣子,升起說不清楚的感覺:「感覺……好奇怪啊。」
陸知州心裡一咯噔。
他是寥寥知道的人,珠珠這孩子是天生有些痴性的,白家在她剛出生不久就特意抱著去拜訪過慈舵的醫修,慈舵的人就說她是靈識天生太強太純粹,就像小孩子,因此對善惡愛恨感官極其敏銳,太激烈的情緒會讓她爆發可怕的力量、害她反噬而死,讓白家千萬好好養著,嚇得白家之後把她當瓷娃娃一樣寵著,不敢讓她受一點氣,連她硬要追著裴周出來都捏著鼻子同意了。
裴周也意識到不對,走過來:「發生什麼事了?」
陸知州強壓下心裡的不安,故意大力揉了揉白珠珠的頭:「沒事兒,她捨不得人家呢,看人家要走,委屈得要哭了。」
白珠珠被從那種深海般壓抑的情緒中拽出來,眼神漸漸清明,隨即羞怒:「你才哭!你全家都哭!我才沒有捨不得她,她身邊朋友那麼多,才不缺我一個,我一點都不稀罕!」
陸知州故意調笑:「呦,還吃醋呢。」
「你——哼!我不跟你說話!」
白珠珠說不過他,恨恨踩他一腳,轉身就往外跑。
「珠珠!」
裴周想去追她,無奈看陸知州:「你做什麼總氣她。」
陸知州斜他一眼,呵呵:「我氣她,可遠沒有你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