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然看著她的背影消失在轉角,過一會兒沒聽見什麼動靜,心裡嘀咕別是倒在哪了,想一想還是站起來:「我去看看。」
「去看什麼。」
元景爍酒醉後被迫醒來,一睜眼又看見喜歡的姑娘抱著別人在他床邊瞎搞,氣得額角簡直一漲一漲地跳,他掐著額頭有點凶地望著她:「她是什麼好東西嗎你總是管她?!」
林然老實說:「我也沒怎麼管過她呀,主要還是管你。」
「…」元景爍被硬生生噎住。
「這個世界不是非黑即白的,景爍。」
元景爍忽然聽見她輕輕的像是一聲嘆:「有些人、有些事,也許你只要在最開始多費一點點心,最後結局會大不相同。」
元景爍心一顫。
他清晰地知道她說得是有道理的,就像過去的五年中一次次不經意地指點,她說得有道理,他就願意去聽、去嘗試。
但是,但是,「指點」這兩個字,這兩個字代表的意義本身,現在卻讓他非常非常地不痛快!
「你還是在把我當孩子?」
元景爍突然冷下臉:「永遠把我當需要哄的小孩子?是嗎?!」
林然茫然看著他,不知道他為什麼突然生氣。
「林然,你——」
元景死死盯著她茫然無辜的表情,嘴唇動了動,突然哂笑:「我說這些有什麼用,只會被你當笑話。」
「算了。」他翻身背對著她躺下,冷冷說:「你去吧,我要睡了。」
天一就很氣:「噯這臭小子平白無故給誰臉色瞧——」
林然倒不以為然,看他想生會兒悶氣的樣子,好脾氣地站起來出去了。
天一還在記仇:「這小子太氣人了,你得說說他。」
「沒事,自己人面前他才能放縱自己發會兒脾氣嘛。」
林然想得很明白:「他有心事,小小年紀一路走過來不容易,我比他大,沒必要和他計較這些。」
在所有人眼裡元景爍已經是個能獨當一面的強者,可在她眼裡,他確實還是個孩子,哪怕為人處事再老成,掩不住少年人些許的稚嫩、倔強。
但這從不是壞事,每個人成長中都會經歷這些,修真的歲月太漫長了,時間會漸漸把他淬鍊出最成熟風華的模樣,而在那之前,能見到他最乾淨的少年氣,能見證他走過這段美好的時光,能被他從潛意識裡信任著展露出那些稚嫩,林然其實挺高興的。
她走到門口,本以為小月已經走了,卻發現她就站在門邊,聽見聲音,小月猛地轉過身,看見她,才終於慢慢笑起來。
「我還在想,如果你不出來,不來看一看我,我就帶著秘密走了,永遠不告訴你。」
她的眼睛泛出奇異的光彩,笑得特別甜膩:「但是你來了。」
「…呃?」林然愣了愣:「什麼秘密?」
小月慢慢走過來,要抱住她,林然避開,她頓時泫然若泣:「然姐姐,抱抱人家人家才願意說。」
林然:「那我不聽了。」
小月:「…」
什麼玩意兒還得賣身才能聽,林然堅守節操,轉身要走,後背卻被一把抱住。
她不再留情,扯著小月的手臂硬把人撕下來,小月像粘膩的液體一樣攀著她:「然姐姐,你們只知道燕州很多人被那隻惡蛟傳染,都變成了怪物,可你知道,到底有多少人變成怪物嗎?」
林然一頓。
「很多很多,很多很多哦。」
小月:「所有的議論和恐慌在惡蛟被斬的時候戛然而止,燕州重新恢復平靜,大家誇讚金都英明神武,可是你們是不是忘了,那麼多的怪物,金都該怎麼處置呢?」
林然盯著她:「怎麼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