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叫你來,是有些事要問一問你。」
龔長老再次開口,直接定下基調:「那一日北冥海變,你一刀重傷妖主,救蒼生於危難,是立了大功,但你出現的有些巧合,又融了神器,外面總有些流言蜚語,於你、亦於我劍閣名聲有損,今日掌門不在、江長老不在,事急從權,我便暫代掌門的職權,讓你與大家講個明白,也免得總有人潑我劍閣的髒水。」
林然還沒回答,坐在右手次位那個刻薄老者便冷笑道:「蒼蠅不叮無縫的蛋,是不是髒水還說不定,龔長老說話還是別太武斷。」
龔長老眼皮子撇一眼他,陰陽怪氣:「呦,田長老又有高見要發表了,殺妖主的時候沒怎麼瞧見你的身影,這時候嗡嗡飛出來急著要叮我們了。」
田長老臉瞬間漲紅——這龔老賊罵他是蒼蠅!
田長老站起來就要怒罵,太顏長老輕輕咳嗽兩聲,好心低聲提醒:「田長老,龔長老那張嘴可不饒人。」
田長老一下僵在那兒。
在江無涯不出山、闕道子人模人樣端著掌門風度的時候,龔肖以一己之力撐起萬仞劍閣的社交大業——俗稱三山九門第一噴子。
天照靈苑風氣嚴苛,田長老說話刻薄刺人,但真論打起嘴仗,他毫無一戰之力,能被龔肖噴成五顏六色的奇行種!
田長老恨得咬牙,恨不得叫自家契獸過去給龔肖門牙薅斷,但到底不想丟人,靠回椅背,恨恨說:「我不與你廢話,但這個女弟子是你劍閣的,就不能由你審,得由我們共同審。」
「審個屁!」
龔長老一口給他噴回去:「是問話!問話懂嗎?!開蒙時候沒學過兩個詞區別嗎,一大把年紀人話都不會說,我看你是完了,趁早重投個孃胎重開去吧。」
田長老差點沒厥過去。
鄔項英緊皺著眉頭,對龔長老這麼糙的說法很是不滿。
但無論如何他這個晚輩都是不能公然與前輩爭嘴的,他扶住氣得恨不能衝過去與龔肖同歸於盡的田長老,直接對正中央的明鏡尊者拱手:「尊者,區區問話小事,何必操勞諸長者,晚輩請纓代勞。」
一個晚輩直接問明鏡尊者,龔肖就不好再噴了。
龔長老砸吧一下嘴,斜眼瞅著鄔項英,目光在他肩頭那頭愈發威嚴的小蛟轉了轉,一撇嘴
天照靈苑一窩孬瓜,竟然也出了個好苗子。
鄔項英話音未落,龔長老感覺身後一直沉緩的氣息微微一變。
龔長老眼風都沒動,一把抓住晏凌的手臂,在晏凌要說話之前輕喝他:「還嫌我麻煩不夠多是不是,你給我老實著。」
現在是有林然擋著,才沒人關注同樣冷不丁出現的晏凌。
林然的事情到底是清清明明的,好說,要是晏凌的事深扒下去,那才是永無寧日。
晏凌一頓,正要張開的嘴緩緩閉上,卻轉過去,目光望著林然。
王長老身後的侯曼娥眼珠子轉了轉,悄悄拽了拽王長老袖子。
王長老:「……」熊孩子,盡會胳膊肘往外拐。
王長老面帶高深莫測的微笑,哪怕袖子已經被拽褶,也不動如山,裝作什麼都沒有感覺到的樣子。
「……」侯曼娥不甘心鬆開手,哼。
明鏡尊者終於睜開眼,似是沉吟了一下,向著鄔項英的方向,輕輕頷首。
鄔項英又一拱手,越步而出,走到林然面前十幾步的位置。
他身形偏瘦,體態挺拔,眉骨深刻,臉龐削瘦俊美,慣常不苟言笑,眼瞳黑少白多,看人時總是眼尾朝下,顯出一種極讓人牙癢癢的倨傲冷漠。
侯曼娥目光緊緊追了過去。
如果在侯曼娥心裡有個仇恨值排名,林然現在毫無疑問是斷層式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