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大亮,司禮監外。
個頭不小,年紀不大的三皇子離陌,且還不滿十六週歲。
但在至尊環境裡的培養和薰染下,已經是風度翩翩,貴氣逼人又趾高氣昂的樣子。
“三殿下慢走,你先回去早課,待奴才把一些要緊的奏章整理出來,送皇后娘娘坤寧宮好讓你熟悉國事。”
司禮監執筆太監韋柏,點頭哈腰地站在離陌身側,極其恭敬地和離陌說著話。
揹著雙手,居高臨下望著韋柏後腦勺的離陌,點頭道:“那就有勞公公了,擅自翻閱奏章,也就是趁父皇病重無法梳理朝政的空子,到底也是違法之舉,若是傳了出去,說不定會招來一些非議,況且眼下太子已經監國,若是被他知曉,難免落下口實,還是小心為妙。”
“嘿嘿!”
面對離陌一臉的謹慎之態,韋柏卻不以為然,諂媚地笑道:“三殿下不要擔心,你才是奴才們心中的繼位人選,那個廢物,只是佔了順序的便宜而已,大殿下天生心智混沌,聖上只好立他為太子,可是論膽識、德才這些,還有根基,那個廢物豈能和你相比?”
“再說,有皇后娘娘器重,輔國大人栽培,你還擔心那些作甚?”
“就是他這次回來,也是枉然,就今天朝會,豈是他能開就開的?沒有輔國大人點頭,哪個朝臣會去上朝?”
“說白了,那個廢物,就是光頭和尚一個,想念經?身邊敲木魚的都沒有,這些,奴才們心裡都有數。”
面對韋柏說的這些,離陌心底騰起無比的滿意,眼裡也閃爍著無盡的得意之色。
望著一臉自信的韋柏,淡淡說道:“不可妄言,還是謹慎一些的好,這話,也就在本殿面前說說,他人面前萬不可再信口開河。”
離陌如此一說,韋柏更是得意起來。
離風也就是佔了個順序的便宜,嫡長子離蚩天生就是個吃屎的傻子,只好立剛成年的次子離風為太子。
眼下,雖然這個太子又被聖上賦予了監國權,但離了輔國大臣這些人,再是監國太子,孤家寡人也玩不轉。
萬一聖上突然駕崩,這朝上還不是輔國大臣說了算。
在宮裡,誰還不敢不聽皇后娘娘的?
一個毫無根基,光有監國權的太子,在實際對政局的把控中,有個屁用。
三皇子離陌,替代那個廢物的儲君之位,也只是個時間問題。
趁早和三皇子離陌搞好關係,等他繼位之後,自己豈不是飛黃騰達了?
剛才三皇子的話裡話外,已經很明顯地把他歸到‘自己人’的圈子裡,這就已經說明了問題。
一陣激動的韋柏,強壓著心中的澎湃,顫聲道:“三殿下說得是,奴才記住了。”
此刻,他的眼裡,彷彿已經看到自己攫升為不可一世的三寶太監。
三寶太監,那可是皇帝身邊的紅人,不但是後宮的嬪妃巴結的物件,就連朝中大臣,也要給他三分面子。
離陌瞥了一眼滿臉潮紅的韋柏,擺手道:“行了,不早了,本殿要給母后請安去了,這邊的事該如何做?你心裡有數就行。”
離陌話剛落地,韋柏正把頭點得就像雞啄米一樣應諾時,外面一聲撕帛裂錦般的唱喏直穿司禮監。
“太子殿下駕到!”
太子?
這一聲唱喏,讓離陌心頭陡然一驚。
不等他從走側門避開,離風已經揹著雙手,昂首挺胸大踏著步子進了司禮監。
見到離風突然出現在司禮監,整理書案的宮女和太監,還有侍衛們急忙就地跪倒。
“奴才們參見太子殿下。”
待離陌從慌亂中穩住了神,離風已經到了殿廳中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