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亂想憂心忡忡,甚至連飯都沒心思吃。直到滿桌子飯菜全都涼透了,她等得心急火燎,門上方才傳來了訊息。
“太太,老爺讓人捎回來口信是今夜不回來了!”
“不回來?可提過上哪裡去在幹什麼?”
孫氏見那進來報婆子只是搖頭,頓時感到心裡噎得慌。即便是當初婆婆做主把英國公送來的兩個丫頭塞給張作妾,即便是後來紅鸞有了身孕生了兒子,她都不曾像此刻這樣亂了方寸。夫妻結髮多年,她自忖瞭解丈夫是怎樣的人,自忖自己才是他心裡最重要的人,可這時候他在外頭過夜,竟是隻有這麼一句輕飄飄的話,連個說明由頭都沒有!
她越想越覺得不安後還是在杜綰的竭力勸說下,她方才食不甘味地隨便對付著吃了幾口熱飯菜,但卻無論如何沒有睡意後索性把杜留了下來。
一個是半輩子戰戰兢兢剛剛當上婆婆,一個是十幾年浸淫詩書如今初為人婦,但這天晚上彼此倚靠著坐在床頭,彼此身份卻好像倒了過來。一整夜的時間,幾乎都是孫氏在說話,杜偶爾插上一句,大多時候都在傾聽。直到天快亮的時候,婆媳倆方才迷迷糊糊睡了過去。
“老爺,太太昨晚上留了少奶奶在暖閣過夜,奴婢幾次睡醒都聽到她們在裡頭說話,估摸著到快天亮的時候才睡地。”
“噢,既然如此,那就別驚動了她們,由著她們睡一覺。我待會還要去衙門,你去打一盆水來,記住,不要兌熱水。*
“老爺,您的臉色看上去不太若是用冷水一激……”
“照我地吩咐去做。讓人把早飯送上來。我用過之後就走。”
迷迷糊糊聽見外頭地說話聲。杜綰漸漸醒了過來。望了望頭上那頂陌生地帳子。她這才想起自己昨晚上被孫氏留下相陪。偏頭看了看睡得正香甜地婆婆。再憶起她絮絮叨叨說張越地兒時舊事。說那時候一家子地日子。她忍不住笑了笑。覺著昨晚上地這一遭又將婆媳關係拉近了好些。直到外頭傳來了一陣地聲音。她方才記起剛剛聽到地話語。
公公張應該回來了。
掀被下了床。她有意發出了一點小動靜。果然。外頭很快就有人打起簾子把腦袋探了進來。恰是小五。見著她招手。小五果然一溜煙鑽了進來。腳步輕得像狸貓似地。
“爹什麼時候回來地?”
“就回來了一小會。”小五幫著杜綰穿好了衣服。又麻利地彎腰繫腰帶。瞥了一眼帳子中熟睡地孫氏。這才說道。“見著親家老爺地時候我嚇了一大跳。那臉色竟是比鍋底還要黑。而且眼睛裡頭通紅通紅全都是血絲。彷彿一晚上沒睡覺。說話口氣也衝得很。大約心情很不好。剛剛珍珠姐姐勸親家老爺今日請假別去衙門了。結果給老爺狠狠瞪了一眼。”
杜綰才拿起梳子就聽到這麼一句話,不禁怔了一怔,心中頓時生出了一絲不安來。昨晚上孫氏雖說沒說張什麼話,但婆婆心中那股子酸念頭她又怎麼會覺察不出來,只能裝作不知道而已。而倘若是按照小五這麼公公這徹夜未歸應該是別有隱情。
“你給我隨便編個髻,不用太講究,我得出去問一問是怎麼回事。”
不消一會兒,裝束停當地杜綰便和小五一同出了暖閣。從前頭的一扇小門拐過一架彩屏,進了堂她就看見正在抹桌子的芍藥悄悄指了指一旁的大紅方格門簾,立刻會過意來,緩步來到門前出聲問道:“爹可是在裡頭?”
雖說炕桌上擺著四色顏色鮮亮香氣撲鼻菜,但張並沒有多少胃口,只是坐在那兒心不在焉地喝粥。
直到聽見外頭這一聲,他方才回過神,放下碗便吩咐道:“進來吧。”
一旁伺候的珍珠忙上前去打簾子,將杜綰一行讓進門之後方才退回原處,照舊眼觀鼻鼻觀心地垂手侍立。炕上的張看到杜上前行禮,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