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吩咐道:“不要只顧著找那些綢緞之類的,我記得當初為了方便和老彭一起習武,特意做了一件寶藍色的雲絹箭袖,把那件找出來,然後拿一雙鹿皮靴子就好。秋痕,你把我當初練武時用過的長劍和弓箭找出來。”
這幾句話把三個丫頭唬了一跳,可看看張越閒適的模樣,又不像是發生了什麼大事,當下只好一樁樁照辦。等到張越利索地穿好了那件箭袖,秋痕把長劍和弓箭捧了過來,又忍不住問道:“少爺,你不是要進宮面聖麼,這怎麼瞧著像是要去打仗?”
“有備無患而已。”越接過長劍往腰中一配,又接過把木弓,因笑道,“放心,皇上不是一時興起打算去微服打獵,就是準備去京營看看,我總得預備齊全了。否則皇上若是到時隨手給我一把一兩石的強弓,那時候拉不開就丟臉了。放心,等我回來。”
那邊廂陸豐在瑞慶中到了姍姍來遲地張越,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之後,原本到了嘴邊的埋怨卻化成了一聲驚歎:“小張大人,咱家可是一個字沒說,你怎麼知道皇上今兒個預備出城去京營,順道去狩獵?”
張越笑而不,這麼一個小小的插曲便猶如水面上的一個小水花,須臾就沒了蹤影。他跟著陸豐在北京城裡繞了一大圈,足足花了兩方才到了地頭,隨即竟發現騎著一匹高頭大馬的朱棣身邊簇擁著三四十個健碩漢子,袁方赫然就在隨行之列。除此之外他還看到了另兩張熟識的面孔——那竟是姐夫孟俊和二堂叔張!而在張身邊,另一個三十出頭的瘦高個則是穿著玫瑰紫富貴滿堂紋樣的錦袍,身披紫貂皮大氅,眼睛一直在他身上瞟。
見張越要上前行禮,朱便擺了擺手:“既然都是微服,就不用多禮了。
你是乖覺,竟換了這麼一身衣裳,可是陸豐對你說了這趟是狩獵?”
話音剛落。那個三十出頭地錦袍人笑道:“父親這不是明知故問麼?他們一同去青州殺過人。又一起去江南辦過事。小陸子提個醒也是正常地。》然人都到了。不如走吧?”
“趙……三公子您這可是冤枉了地!”雖說看見朱笑呵呵地並未動氣。但陸豐哪裡肯不明不白背上一個洩露風聲地罪名。連忙解釋道。“老爺。小地去張公子那兒傳信地時候。只是說讓他隨便換一件能騎馬地衣裳。別地什麼都沒說。只是等他換上這一身出來地時候。小地一時驚歎才說漏了嘴……”
“好了好了。他向來機敏得很。朕還不知道他?”朱棣沒好氣地一揮馬鞭。隨即對張越一努嘴道。“既然有了預備就最好。其他人你都認得。這是朕地老三。要行禮等回去之後再說。老三。別沒事情盡挑人刺。既然人都到齊了。那就走!”
因看見那瘦高個穿著一件紫貂皮大氅。面貌又和朱棣有幾分相似。因此張越早就猜出了那大約是趙王。但猜測歸猜測。覺察到朱對朱高燧說話地語氣中油然流露出一種父親對兒子地親暱。竟不像平日做派。他心中大是驚訝。等眾人全都揚鞭縱馬飛奔之後方才醒覺過來。連忙打馬跟上。他沿途留心了一下。見各處路口等要緊地方都有身著便服地彪形大漢。便知道袁方這個錦衣衛指揮使早就有所佈置。畢竟。皇帝微服出行可不是鬧著玩地。
北京地冬天向來寒冷。因此自從臘月開始。仍在各處營建地就只有從天下徵發來地囚徒。工匠和其他徭役人等便是換班輪休。那些從江南之地被抽調出來充
地富戶也沒能逃脫徭役徵發。每家必有人充役。於是緩行地時候。張越就看到城牆處正有好些人頂著凜冽寒風奮力勞作。一分神卻沒注意到前頭有人放慢了馬速。正好和自己策馬並行。
“我家老二曾經收容了一房家人,當家的那位是雜犯死罪地囚徒,大冷天的還得砌城牆,他拿了幾千貫錢這才贖出來的。張越,聽說這一家人和你有些淵源,可是當真?”
張越這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