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兩個隨從攙扶下車,正上臺階要進門時,卻看見了從中匆匆出來地朱瞻圻。見他滿臉憤憤然的模樣,他便迎面叫住了他,皺著眉頭問道:“你這是怎麼回事,又和父王鬧起來了“大哥你這是笑話我呢。我敢和他鬧?”朱瞻圻冷笑一聲,眉間又流露出一絲戾色,“他能夠一劍刺死咱們的母妃,也自然能夠一劍殺了我!我不過是和他說,如今皇爺爺派了心腹人來山東,顯然是不懷好意,他就砸東西趕了我出來!哼,要不是因為他這漢王出了岔子我也不好過,誰高興提醒他這些!”
一聽到朱瞻圻提到已故的母親,朱瞻坦的面色也是微微一變。只他生性順著父親地意思慣了。雖也深恨此事,卻從不敢放在面上,遂喝道:“你胡說八道什麼。休要給父王招惹禍事!朝廷調動官員本就是常有的事,你管好自己便是正經,你難道忘了先前大鬧英國公府吃的那頓廷杖?”
朱瞻圻面色愈發陰狠,又衝著朱瞻坦冷哼了一聲,“我當然忘不了!大哥,當初立儲的時候,多少人為父王說好話。結果如何?邱福北征一死。那群武將就猶如啞巴一般,再不肯為父王出頭。縱使張輔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皇爺爺如今是連主次都忘了,我不過打了一個張家不起眼的小子。他居然就藉著由頭給了我一頓板子,而且還賞賜了那麼多東西出去,難道我就不是他的孫子?”
“夠了!”
“你少在我面前擺世子地架子!”
朱瞻圻地暴戾性子和其父朱高煦一脈相承。此時火氣上來。哪裡把朱瞻坦放在眼中。竟是指著大哥地鼻子惡狠狠地說:“大哥。你做地事情甭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英國公面前言辭謙恭。心裡打地是什麼主意我還不知道?不錯。先頭張越那件事是我捅到錦衣衛去地。我早年在南京呆了那麼多年。這一丁點眼線我還能用!你要是想告狀儘管去。我可告訴你。我這個人就是出了名地睚眥必報!”
撂下這狠話。朱瞻圻也不管朱瞻坦那鐵青地面色。氣咻咻地和兄長擦身而過。疾步出門躍上馬就走。後頭幾個護衛卻不敢失禮。過去地時候都側身行禮。隨即方才慌忙追上。等到這一行人風馳電掣走了個精光。朱瞻坦只覺渾身無力。虧得左右有人扶著。這才沒有一下子癱倒在地。饒是如此。他那副出氣多進氣少地模樣仍是把周圍眾人嚇了個半死。
“世子殿下!”
“沒事。把肩輿抬來。我要去見父王。”
雖說漢王朱高煦就藩樂安州算是貨真價實地被貶。但無論工部還是地方。在營建王府上都絲毫不敢馬虎。畢竟這位主兒暴戾地名頭在外。這一座漢王府幾乎佔據了樂安州地一半縣城。內有房屋數百間。又將小清河活水經沉澱後引入府中。是為華清池。這一座與唐明皇驪山行宮內名池同名地碧水池乃是朱高煦親自所題。道足了心中志向。其餘亭臺樓閣更是不計其數。
漢王朱高煦平日起居皆在瑤光閣,這名雖閣,其實卻和宮中的殿宇差不多。朱瞻坦從肩輿上被人攙下來,立刻便有兩個小宦官上來左右相扶,架著他足不點地往裡頭行去。待進了裡間,他便看到那寶座上端坐著自己的父王,連忙甩開兩個小宦官,恭謹地拜伏於地。
朱高煦自負武勇,如今雖然早就不能算年輕了,但他仍是食量大身體好。尋常駿馬竟是根本馱不動他。正因為如此,他萬分看不起身體肥碩又懦弱無能地兄長。眼看長子也是這麼病懨懨的,他面色就有些不好看:“你這身子怎麼還是那麼不中用!”
瞧見兩旁那幾個赫然是天策中護衛中的護衛指揮、指揮同知和指揮僉事,朱瞻坦不由得在心裡嘆了一口氣,勉強振奮精神道:“父王恕罪。這天氣一冷,我那哮喘老毛病就犯了。”
“打孃胎裡**這樣的毛病,真是晦氣!”朱高煦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