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朗尋找著靈武霄和秦鳳橋的身影,只因他們從茶室見面之後就消失不見,如今已經到了傍晚時分,可依舊不見這二老的身影。
那麼靈武霄和秦鳳橋到底去了哪裡?
自然是一個不被人注意,卻又可以商談秘密的地方。
老舊小區,一個破爛不堪的麵館裡面。
靈武霄和秦鳳橋坐在黑色的檀木桌子上,各自端著一個足有臉盆大小的麵碗,啼哩吐嚕的吃著面,誰都顧不上說話。
一大碗麵,吃了足足將近二十分鐘,這才只剩下湯水。
兩老摸著鼓起來的肚皮,滿臉都是享受的表情,倚靠在椅子上享受著短暫的飯後寧靜。
無論對於靈武霄而言,還是秦鳳橋而言,這樣的感覺這麼多年以來,還是第一次。
即便是靈武霄在方寸山屬於隱退的情況,可也從未有過這般的舒服過。
秦鳳橋更不用說了,頭一個月之前他還需要為秦家的生計而奔波,只是秦朗接管秦家之後,他才能夠享受一些天倫之樂。
“這個麵館,我記得二十年前就有!”秦鳳橋拍著肚皮,臉上卻陷入了追憶沉思之色,回憶起二十年前的事情。
“那個時候秦朗還是個五歲的小娃娃,餓的哇哇叫,我們爺倆買了一碗麵,就蹲在外面的廊道上吃麵。”
“那個時候是秦家被滅的第五年,秦家所有的一切都被抹去,包括錢財。”
“所以那個時候我身上的錢並不多,還要負責養活秦朗,日子過的可謂是捉襟見肘。”
秦鳳橋滿臉的追憶神色,回憶著當年之事,或許是說給靈武霄聽,又或許他只是純粹的講給自己聽,緬懷一下當年的時光。
靈武霄並未出聲打斷,而是靜靜的坐在椅子上,捧著圓鼓鼓的肚子,聽著秦鳳橋講這些當年的事情。
秦鳳橋的臉色越來越複雜,追憶之色也越來越足,似乎當年之事,是他這輩子都不想提及的禁忌。
“為了養活秦朗,我不得不出去幹活,在碼頭上扛大包,一百多斤的大包,一扛就是一天一夜,縱然是古武者也有些承受不住。”
“雖然工錢很多,可那個時候至少一半以上的工錢都要寄給秦家,因為那個時候的秦家很窮,窮到連給秦家那些年輕子弟買飯的錢都沒有。”
“若說幾個族老當年貪生怕死,但是在秦家犯難之時並沒有離去,他們也和我一樣,透過各種不同的工作賺錢,一起養活秦家的年輕一代,那些和秦朗差不多的幾歲孩子。”
“後來秦家才一點點變好,有了穩定的收入,孩子們也能吃飽穿暖了,我那個時候也就放心了。”
“只是這種狀態並沒有持續太久,秦朗十五歲那年,秦家做生意賠光了所有錢,我不得不假死脫身,回到秦家,幫助秦家渡過危難。”
“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整整七年的時間沒見過孫子秦朗,一直到今年機緣巧合之下才見了面。”
秦鳳橋說到這裡,眼眶泛紅,那是他這輩子最愧疚的一件事,他沒有辜負秦家,唯獨辜負了自己的孫子。
十五歲的秦朗,可想而知在爺爺離開之後,會過什麼樣的日子,會是一種什麼樣的狀態,他沒見過,卻也能夠想象出來。
秦鳳橋的話讓靈武霄眼中也陷入了追憶的神色,因為他經歷了秦鳳橋離去之後的一切,也是他這個師父陪著秦朗渡過十五歲的黑暗時期。
秦鳳橋為他講秦朗十五歲之前,那麼他這個做師父的就要為秦鳳橋講一講秦朗十五歲之後。
“你死了之後,朗兒這孩子情緒很是消極,當時就輟了學,收起了破爛。”
“為了養活自己,這孩子去垃圾桶翻過垃圾,去飯店門口撿過塑膠瓶,甚至去廢品收購站偷東西。”